——似乎有什麼在安排着,抗拒我接近世界樹。
我點點頭,沒有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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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識空間,五百年前的世界樹腳下。
吸收了所經之處的污染,再借由意識之舟抵達目的地。
站在納西妲面前的,是一位同一面貌的孩童。她撫慰了納西妲内心掩藏的自卑後,又告知實情。
“此前,禁忌知識的污染,借由赤王的自我犧牲與我的力量透支才勉強驅逐。而之後,坎瑞亞災變發生,伴随着禁忌知識的污染再度重現。”
“這時,我才知道禁忌知識的污染從未離開,它隻是蟄伏着,在最為緊要的關頭發起襲擊。”
“意識與世界樹相連的我,獲得了知識與智慧,但也因此,逃不開被侵蝕的命運。”
“我留下的語句,正是唯一的解決辦法……”
“布耶爾,請讓世界,遺忘我。”
悲劇、煽情的戲碼即将上演。
白鴿盤旋着身子,從天而降,隔開了二人逐漸拉進的距離。
“要不要,先來聽聽我的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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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白鴿的羽翼透亮如月光下的水面,倒映萬物,卻也不過是鏡花水月。
“心魔劫。”
白鴿的身形開始抽條。
無形的光影凝實之際,站在二人中間的是一個白發紅眸的高挑女性。
她的長相與我截然不同,明媚又張揚。
發絲如月光般盈潤,眼眸如春花般爛漫,她勾勒在嘴邊的笑意依舊不羁,似在嗤笑。羽毛簇成的長袍與披肩下,她的翅膀與鳥爪尚存,不過掩藏巧妙,看不出與人的差距。
“你們聽說過嗎?這個詞語,往往用在修行中。”
“這是一種無法逃避的劫難。一種對内心的拷問。”
“通過者,隻有意志堅定之人。逃避者,隻會隕落當場。”
“遺忘,不過是一種最簡單的逃避手段。”
“你以為,我是為了什麼,才特意帶着我們家的希望來找你的?”
衆人的目光轉向我,又見白鴿抱臂,慵懶的嗓音适時響起:
“來吧,親愛的~”
“我們的心魔還在後頭,先拿這個小的玩意兒,練練手吧?”
我大步上前,先一步抓住茫然的大慈樹王的手臂。
在衆目睽睽之下,一股幽暗的力量自交疊之處被我吸收。
那是在切割食物,方便入口的破碎法,徹底湮滅了力量内部的反抗之力,全盤接收。
正因不做區分,才效率極高。
連帶着樹根之處,晦澀的陰影如受内陷的旋渦吸引,不斷倒飛至我的身邊,層層疊加,最終如淤泥般攀附我身,又被白鴿輕搭在肩頭的翅膀吸收殆盡。
——她尾羽的色彩在逐漸加深。
“我倒是一直很讨厭你,大慈樹王是吧?整天絮叨的家夥。”
白鴿翻了個白眼,有種如釋重負的快樂。
“總想着庇護那群蠢貨,你難道不知道讓幼鳥學會飛行,放手才是正理?”
“我幫你看護了這麼久,你就想這麼簡單的結束?”
“報酬都不給?”
——羽翼逐漸暗淡,連衣物都無法掩蓋。
“開玩笑,我早就搬空了你的小金庫!”
“死掉多輕松啊,萬事不愁……還能被打一頓……你以為我會把這好事交給你?”
“你就該老老實實的去收拾自己造成的殘局!”
“哈~笑死……”
——她笑容張揚,嘴角卻在溢出黑泥。
“記憶删除這事,我們家可是幹的比你們利落!”
“呸,垃圾心魔!”
她伸出長舌舔去下颌處的泥塊,将其吞咽入腹。
“我早就想吃掉這些污染了,要不是沒有個善後的家夥……”
她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笑容逐漸癫狂,眼底的紅光如有實質:
“啊,你還什麼都不知道呢,親愛的~”
“一會兒,記得殺掉我!動作利索點!”
“免得我又重組了……”
“碎肉塊倒也能重組,但那樣也太沒有意思了。”
“你動手殺過我一次,就能殺死我第二次!”
“我們期望的就是你這樣的劊子手啊!!哈哈哈哈哈哈!!!”
“不過這一回~~我可不會乖乖順從你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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