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過、看過随燕歸的人,很難不對他印象深刻。
首先他姓随,哪怕小說裡,姓隋的主角配角都沒有幾個,除了地域特色有整個村都同姓的情況外,他的姓在日常生活實在少見。
其次他長得是真好。
祝穰滿本科和研究生是一個學校,作為天才少年的姐姐,祝穰滿的同學、好友總有幾個社交恐怖分子和祝穗禮加上了好友。
随燕歸和祝穰滿是一個學校,開學的時候,她的朋友圈直接被祝穰滿的同學們刷屏,發的全是随燕歸。
前三天發的是他的各種照片,後三天他的家世就被人打聽得一清二楚了。
今年開學不久,祝穗禮去學校找過她弟,接祝穰滿去考科目四。
她帶着口罩蹲在花壇邊,百無聊賴地打開手機玩消消樂。
祝穰滿和他的導師一塊出來,短暫交流後在教學樓門口分道揚镳,祝穰滿朝她走來,她加快消消樂的速度。
随燕歸就在這個時候,從他們中間走過,伴随着耳邊“unbelievable”的音效。
她和祝穰滿一起坐上車,挂檔時,祝穗禮才反應過來,剛才那人是前幾天的朋友圈的刷屏對象。
照片裡長得好,真人比照片更有沖擊力。
“刹車踩好,我們就這麼起飛。”祝穰滿坐在副駕駛,用慢慢悠悠的語調說道。
祝穗禮白他一眼,腳換到油門,猛地啟動又放緩,“要你話多。”
*
她有可能在半年内見到兩個姓随,名燕歸的人嗎?
好像不是不可能。
那她曾見過的随燕歸有可能變成和書包一樣大的小孩嗎?
好像是不可能。
随燕歸見他等的人馬上要走過來了,卻不知為何停下腳步,原本舒展的眉頭皺起,上揚的嘴角繃直,嘴唇抿得連唇珠都瞧不見了。
不想看見他嗎?
随燕歸将門打開得大一些,他在兒童房的玩具堆裡找到一堆掉漆的認字積木,他高舉“衛”“生”兩個字。
認字積木原來是她弟小時候玩過的。
祝穗禮:“你要去衛生間?”
小孩用力點點頭。
她仔細端詳他高舉的字,看不出來有特别大的問題。
小孩和小孩之間,差别是很大的。
祝穗禮上小學前是個正宗文盲,小學三年級才學會如何正确使用标點符号。
祝穰滿不用說,早早認全了通用字,上幼兒園寫不了字,完全是沒發育好的手部肌肉限制了他的發展。
“你先進去,先憋一會兒,等等我。”祝穗禮放下鏟子,把小孩推回房間,“憋住啊,我這裡可沒有小孩能換的衣服。”
她拐彎去二樓,在她的行李裡翻出一件内穿薄羽絨馬甲,回到一樓先脫掉随春歸的牛仔外套,替他套上馬甲。
大人緊身的羽絨馬甲對小孩來說依然有點大,衣服下擺蓋住大腿,牛仔外套一包上,羽絨緊緊裹住皮膚,也産生出了些許暖意。
祝穗禮掃過積木堆,翻出兩塊:“你是男孩,還是女孩?”
随春歸愣了下,很久沒有人錯認他成女孩了。
地上分别擺開的兩塊積木,一個寫着“女”,一個寫着“男”,他手指點在後者上面。
真的認錯了……
因為長得好看,先入為主地認為他是個女孩。
祝穗禮沉默地用毯子裹住他,一把拎住,繞過客廳裡堆的包裹山,走到一樓衛生間前放下他,打開裡面的暖風機,遞給他一個折疊小凳,“男孩自己上廁所,會上廁所的吧,不會上把你扔出去。”
随燕歸早看出她色厲内荏,隻是吓吓他,乖巧地點點頭。
門關上,祝穗禮退開幾步,按了按耳邊的藍牙,“富貴,你整個圓柱體進來,這個小孩你正常看着他。”
“不用藏了嗎?”
“沒事,人家的世面見得比我們多多了。”
她不會在半年内遇上兩個叫随燕歸的人。
小随燕歸和大随燕歸是同一個人的話,她們實在不必擔心有什麼走在科技前沿的機器人技術洩漏出去,祝穰滿研究的就是這個方向。
祝穰滿導師的家裡,也就是随家,擁有中心區最大的人工智能企業,祝穗禮每天上班路過的智能駕駛展區就是旗下産業之一。
每次上班下班路過那塊地方,她都不由自主感慨這麼大的店面得多少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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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燕歸關掉暖風機出來,迎頭是一個邪惡圓柱體扔過來的大毯子。
什麼東西?
他下意識扒拉遮住腦袋的毯子,見祝穗禮站在旁邊不鹹不淡地看他一眼,“别動。”
他立馬停止了掙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