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祝穗禮擠了一把滴水的發絲:“謝謝。”
富貴警覺地看向他,偷摸在她的耳機裡說道:“發财,你要小心這個人,他是異管局沒來的那個實習生,還是發财弟弟導師的孫子,早上沒來接你,現在突然出現,說不定憋着什麼壞主意呢。”
祝穗禮潦草地點點頭,它說的這些她早知道了。
随燕歸明顯對這塊地方很熟悉,拐個彎把車開上小區大門口邊上,跟馬路邊和建築物保持一個不遠不近的距離。
車停下,繼續開雙閃,開到最大的暖氣在與祝穗禮四肢的寒意作對抗,她冷到打了一個寒顫。
“後座椅背裡有紙巾,你擦一下。”随燕歸翻看副駕駛一堆紙袋,憑借記憶挑中一件墨綠色的風衣遞往後座,“冷先穿這個。”
祝穗禮一時沒反應過來,穿過紙袋看他。
随燕歸保持遞紙袋的動作,後知後覺感到尴尬,今天在馬路邊見到她的那一刻起,拉過她、保護她、讓她進車、遞衣服,他所有的動作包括說的話、做的事,全是下意識反應。
在他撤回的前一秒,祝穗禮拉過袋子,“謝謝。”
她今天一直在道謝。
袋子裡的衣服挂着的吊牌還沒摘。
她用紙巾草草擦幹,裹上莫名得來的新衣服。
理論上,他們不應該認識對方。
實際上,隻有富貴被排除在外,不在狀态。
祝穗禮取下手環用紙巾擦幹,“我們加個聯系方式,等雨停我買件新的衣服還給你。”
無論她記不記得四年前的一場異夢,她都不該認得成年樣子的随燕歸。
在他開誠布公挑明之前,當陌生人認識是她唯一的選擇。
随燕歸沒想到建立聯系如此容易,“好。”
他在那個特殊的異世界裡徘徊了四年,一朝找到當初謎題的中心,反倒情怯。
消息驗證裡,她的昵稱是發财果。
祝穗禮順手備注上他的姓名,看得見她光屏的富貴瞅了她一眼。
“我叫随燕歸。”時隔四年,他終于說出了初見時該說的話。
消息框裡,他的姓名随即發過來。
祝穗禮有一瞬間想跟他說,她叫祝發财。
為數不多的理智及時勒回了她,他雖以未畢業為由推辭接待她的工作,可他們遲早會見面,說個假得不能再假的假名沒意思。
“祝穗禮,祝福的祝,麥穗的穗,禮貌的禮。”
祝穗禮一字一句地講,他的表情看不出對這個名字有多少驚訝或者其他情感波動。
看來他大概率沒注意過祝穰滿的姐姐叫什麼名字。
暖風吹動祝紅耳朵邊的聰明毛,随燕歸:“我以前也養過一隻狐狸,可惜它跑掉了。”
跑掉了好啊。
沒有這隻大白狐狸困住祝穗禮的雙手,導緻她行動不便,他調轉車頭、拉人、加聯系方式的一連串行動不一定有這麼順利。
祝紅舔毛舔得更起勁了,眼珠子亂飄,擺明心虛。
“我這隻算它跑來選中的我。”祝穗禮答。
她這話模棱兩可,不算說假話,日後跟其他人說起,能解釋成寵物店裡一堆寵物狐狸裡,祝紅主動跑過來跟她走。
“你看一下消息。”富貴警覺插話,提前學習母雞護崽模式:“氣象緊急預報,雨一時半會兒不會停。”
小黃雞眼神警惕,和曾經的圓柱體形态機器人重合在一起,兩者帶給他的感覺一模一樣。
“最新上市的陪伴機器人嗎?”随燕歸問:“智能化程度很鮮活。”
陪伴和保育屬于功能有交叉的不同類型機器人,保育機器人的功能更全面一點,富貴又比這個世界市面上所有的機器人更智能一點。
“嗯。”祝穗禮不欲多答,手環裡梁鴻聲發了一串消息,通話緊随其後打過來。
“我沒事。”她率先說道。
“我們預計五分鐘後到你那裡。”梁鴻聲接道:“你保障好自己的安全,通話别挂。”
祝穗禮和随燕歸的視線似在内後視鏡中交彙,他聽到祝穗禮說:“我沒什麼危險,你們不要急。”
富貴:“我把位置和車牌号都發給你了,記得查看哦。”
它在跟梁鴻聲說,說給随燕歸聽。
四年前後,它把他當賊防架勢依然沒變。
等待間隙,随燕歸的手環開始不正常地震動,他按掉,手環停了一下後繼續震動,按掉,接着震動。
外面一輛車朝他們面對面開來,強穿透力的燈光正對他們的車,祝穗禮眯起眼,“不是我朋友的車。”
梁鴻聲他們不會這麼幹。
“對面異管局的人真沒素質。”富貴通過她沒摘下來的耳機說道:“他們認出了随燕歸的車,人手不夠,想拿他當壯勞力征用。
祝穗禮不受控制地露出驚訝的神色。
随燕歸的手環持續震動,他接到了一個看起來難以挂掉的通話。
他猶豫過後,在手環震動的第四下接起通話。
與此同時,祝穗禮聽見餘洄在梁鴻聲旁邊說道:“姐姐,為什麼我們找不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