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明蘭的事,盛老太太心情好多了,已經爬上不少皺紋的眼尾此刻褶皺更深了,她把玩着手中的陰陽魚手串,問道:“慧丫頭如今已經是咱們家的嫡女了,一直住在客房也不合适,總不能讓她在客房裡出嫁吧?外人會笑咱們盛家沒規矩的,你給她安排新住所了沒?”
“這京中的宅邸比不得之前在揚州的大,空置的屋子不多,唯有母親您的壽安堂和大娘子的葳蕤軒空置屋子較多,院子也寬敞些,适合辟一些地方出來。”盛纮分析着,一早就有了決斷,“兒子想着母親您愛一貫愛清靜,慧蘭住過來怕是會擾了母親您,所以準備着與大娘子商議,讓她在葳蕤軒辟個小院子給慧蘭住。”
“還是讓慧丫頭搬到我這兒來吧。”盛老太太繼續道,“待嫁的姑娘多,王氏作為嫡母,事多繁忙,若又要給慧蘭辟院子,免不得手忙腳亂的。”
當朝以孝治天下,盛老太太都這樣說了,盛纮也不再推脫,免不得被人閑話不孝,隻好應下了,他将慧蘭遷居壽安堂的事告知了王若弗,王若弗甭提多開心了,盛老太太能主動把慧蘭接過去安置,她樂得輕松,心下對這位婆母頓生感激之情。
夜幕時分,葳蕤軒。
盛纮将今晨盛老太太不滿嫁妝安排一事與王若弗說了,王若弗聽言差點沒氣死,她快人快語,脫口而出:“她委屈個屁!”
這顧廷烨想娶明蘭,卻故意來攀扯她的如蘭,就為給明蘭擡身份,王若弗本就憋着一肚子火,想到如蘭也算因禍得福,沒怎麼滴,所以在明蘭的嫁妝安排上也沒藏什麼私,可盛老太太竟然還不知足,說明蘭委屈,她委屈個屁!什麼勞什子嫡女,回到宥陽老家,盛老太太一聲不吭自作主張就将明蘭記在了她的名下,也不管她這個當家主母同不同意,等到木已成舟就直接跟她通知了一聲,全然不管她怎麼想的。
盛纮也知道他家大娘子脾氣火爆,但在他面前也算是收斂的,這會髒活脫口而出,那是真的氣急了。
王若弗火冒三丈,原本對盛老太太的那些個感激蕩然無存,恨不能跳出來臭罵一頓盛老太太,但她不能,盛老太太是她的婆母,她這段時間好不容易得了盛纮青睐,壓在了林噙霜頭上,她不能在盛纮面前诋毀他的嫡母,她死死掐了一把自己的虎口,強壓下心中怒火。
“慧蘭是顧将軍親求來的嫡女身份,太子下旨,世人皆知;明蘭記在我名下這事,隻有些宗族長輩知曉,連她們幾個小的都不知道,若明蘭的嫁妝與慧蘭的平齊,這讓顧将軍怎麼想?”王氏悶悶不樂道,“庶女嫁舉子,嫡女嫁将軍竟然給一樣的嫁妝,那不就是看輕了顧将軍。”
一陣清風穿過雕花窗棂,吹動王若弗發間的流蘇,盛纮上前攀上王若弗的肩膀,将她摟在懷中,有些無奈道:“明丫頭是母親的心頭肉,她自然心疼,咱就依她的意思來,明蘭的嫁妝單子不動,再添上些銀兩,左右跟慧蘭平齊上。”
不說王若弗生氣不滿,便是盛纮也是不滿老太太說辭的,明蘭是老太太心頭肉,如蘭何嘗不是王若弗的心頭肉呢?可就算如此,王若弗也下了血本給墨蘭準備了嫁妝,而不是隻貼補如蘭。
百善孝為先,盛纮也不能忤逆盛老太太,隻能順着她的意思來,左右多花些銀錢。
“嗯。”王若弗拉着臉應了一聲。
盛纮低頭湊到王若弗耳邊,輕聲安慰道:“委屈大娘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