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官家舉行禅讓禮,将皇位禅讓給了太子;八月,太子趙宗全登基,大赦天下,賜給百官爵加一等,獎賞各軍,改年号為“平治”,立太子妃郭宓為皇後,封側妃沈紅菱為貴妃,側妃楊玄姌為德妃,餘下府中姬妾各有封賞,長信郡王趙祉冊封為太子,加封壽春郡王趙受益為升王。
盛家這些日子格外繁忙,尤其是王若弗,作為當家大娘子,忙的那是腳跟都不着地,沒辦法,家裡有四個姑娘都定下了婚期,個個都得準備齊全了,怠慢不得。更别說過幾日就是墨蘭的冊妃禮,太子已經登基,壽春郡王已經被封為升王,她也跟着越了一級,從郡王妃變成升王妃了,這冊妃禮規模也跟着上了一級,要準備的東西也多了起來。
這天,王若弗正在給家中幾個待嫁姑娘們選緞子裁新衣,外頭有女使來報,說是秦太夫人登門拜訪,王若弗忙不疊放下手中的活計,迎了出去。
“不知秦太夫人登門造訪,有失遠迎,快請坐。”王若弗将人帶到花廳坐下,立刻就有女使上了茶。
秦太夫人落了座,與王若弗寒暄客套了一番,将盛家幾個姑娘們誇了個遍,又說王若弗這個家當得好,兒女們個個出色,誇得王若弗是通體舒暢,眉開眼笑,對着秦太夫人也是和顔悅色,幾欲将人看做親姐妹了。
“唉……”秦太夫人喝了一口茶,歎了口氣。
原本還笑着的王若弗收了笑意,一臉關切的問道:“太夫人怎麼了?”
“大娘子可知道,我家二郎前些日子從馬上摔了下來。”秦太夫人的眼中飽含心痛之色,誰人瞧見不說這是一個體貼兒子的好母親。
“傷勢如何?”王若弗愕然,“顧将軍南征北戰,馬上功夫了得,怎的會從馬上摔下來?”
“可不就是嘛!我家二郎騎射功夫是極好的,那馬兒也是他騎慣了的,可那日就不知怎麼的,突然就從馬背上摔了下來。”秦太夫人說着說着,竟紅了眼眶,“好在腳骨骨折并不是很嚴重,修養幾月便好了。”
聽到這話,王若弗長長舒了口氣,還好顧廷烨沒什麼好歹,不然這婚禮可就不能如約舉行了,如若一拖再拖,慧蘭可等不起。
“大娘子……”秦太夫人滿面愁容,欲言又止。
王若弗是個直爽人,見秦太夫人這般模樣,直言道:“太夫人有話但說無妨。”
秦太夫人捏了捏手裡的帕子,又歎了口氣:“大娘子,我家二郎和慧姑娘的婚禮可否改期?”
“這是為何?”王若弗百思不得其解。
“按理說,這請期禮已過,婚期敲定,是不适宜更改的,可我也是沒辦法呀!”秦太夫人一臉為難的模樣,“侯府這幾日不大安生,先是二郎摔下了馬,後是七姑娘傷了手,再又是我旁邊的小院裡走了水……家裡頭請了幾位高人來瞧過,說是二郎之前打仗的時候犯了某位神仙真人的忌諱,婚期不能按常理來選,如若不改婚期,鬧不好還要出更大的亂子。所以我隻能厚着臉皮上門來,求大娘子幫幫忙,咱們重選一個好日子。”
“這……”王若弗有些為難的看着秦太夫人,若是直接回絕,必得得罪甯遠侯府,可這事她也做不得主,“我還得跟我家主君和老太太商議。”
話雖如此說,可秦太夫人知道,這事必成。她雖然不滿顧廷烨變更婚期,顧廷烨受傷也就罷了,可她家廷燦也跟着遭殃,她的院子還走了水,指不定下一個就輪到她家廷炜了。這個禍星災星,先是氣死他爹,現在辦個婚禮還要連累一大家子人,可偏偏他現在有了從龍之功,是官家和太子跟前的紅人,這讓她不得不妥協,不得不厚着臉皮來盛家。
果如秦太夫人所料,王若弗将改婚期一事與盛纮和盛老太太說了以後,他們略一合計,也就同意了。
談完事情,用過午膳,王若弗回到偏廳裡,看着大半屋子的綢緞,又開始選緞子了,忙活了整整一個下午,也就選了十幾匹合心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