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被一層淡淡的霧霭籠罩着,朦胧而夢幻。墨蘭緩緩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是如畫眉眼,深邃的眼眸讓人忍不住呼吸一滞。
“升王妃,該起了。”趙受益低眉看向墨蘭,微微一笑道。
墨蘭輕推了趙受益一把:“知道了,升王殿下,我這就起。”
說罷,一手撐着床榻準備起身,不曾想,趙受益一把拽住了墨蘭的手,一個用力,墨蘭直接翻了個身,匍匐在了趙受益身上。
二人隻着薄薄裡衣,趙受益可以清晰的感覺到胸口那片柔軟,喉結不自覺的上下滑動,連着呼吸也變得粗重急促。呼出的熱氣有意無意的撩撥着墨蘭的鼻尖,面頰瞬間染上胭脂紅。
酡顔玉貌,芙蓉傾城。趙受益忍不住擡頭,輕啄了一下墨蘭的面頰,大手摩挲着墨蘭的肩頭,本就松松垮垮的衣裳從墨蘭的肩頭滑落。
“今日當谒見陛下,請兩殿下升帳。”女官的聲音隔着層層疊疊的簾幔傳來,墨蘭忙起身理了理衣裳,正襟危坐在床尾。
看她慌慌張張的模樣,趙受益忍不住笑出聲。
看趙受益那不慌不忙的模樣,還有心情笑她,墨蘭氣不打一處來:“殿下如此氣定神閑,想來對此事習以為常了。”男人都是三妻四妾的,就連古闆正經如盛長柏,也有兩個通房,趙受益想來也不會例外,雖未聽聞他有什麼側妃庶妃,但屋子裡應該有幾個與他經人事的女使。
趙受益傾身湊到墨蘭耳邊,調笑道:“想來娘子昨晚很是受用,也不枉為夫這段時日的勤奮好學。”
很是受用……勤學苦練……墨蘭抻了抻發酸的腰,回想起昨晚的一幕幕,貝齒咬了咬下唇,瞪了一眼趙受益。
趙受益側身看向墨蘭,正色道:“除你之外,我從未與其她女子,有過如此親密。”
話音剛落,最後一層簾幔掀開,女使魚貫而入。
約摸過了一個時辰,夫婦二人方才梳妝完畢。
女官引着趙受益和墨蘭往太後的清甯宮去,等太後換好燕居服,女官方引着夫婦二人由左門進入。兩人至太後跟前,趙受益站在東邊,墨蘭立于西側,宮人端着腶修盤站在墨蘭右側。夫婦二人對着太後行過四拜禮,便有執事舉案至太後跟前,宮人将腶修盤交于墨蘭手中,墨蘭捧着腶修盤放在案上,執事舉案到太後跟前,墨蘭亦緊随着來到太後跟前,而後又複歸原位。而後夫妻二人又是四拜,太後這邊應盡的禮方才結束。
随後,贊引領着趙受益和墨蘭夫婦前往福甯殿。禮儀與方才在清甯宮的大緻一樣,唯有不同的是,官家賜的是棗栗盤。禮畢,前往坤甯殿,面見皇後,所行的禮與清甯宮是一樣的,賜的亦是腶修盤。
至此,妃朝見禮方才結束,贊引便引着墨蘭夫婦離開内宮,回到升王府。
驕陽當空,好在秋日裡有徐徐微風。墨蘭坐在厭翟車上,深深呼了一口氣,一直緊繃的弦微微松了些,手心亦沁出一層薄汗。宮中那幾位她之前雖見過,但全然不似今日這般禮儀繁複,好在沈貴妃在墨蘭冊妃禮後便遣了宮中最通禮儀的張嬷嬷,手把手的教墨蘭宮中禮儀規制。
新婚第二日是妃朝見,第三日醴妃,第四日盥饋,第五日谒廟,第六日群臣命婦朝賀。
第七日,方才回娘家拜門。
是日清晨,天方初亮,墨蘭一身疲憊,睡眼朦胧的端坐在梳妝台前,由着秋江給自己打扮。
一支丹鳳累金絲珠钗戴在了墨蘭如雲的發髻上,墨蘭看着鏡中的自己,還有頭上的珠钗,瞌睡醒了大半,蹙眉道:“露種,你來給我梳妝。”
這支珠钗,墨蘭不喜歡,這是盛老太太迫于壓力給她的添妝,論華麗富貴,這支钗也沒辱沒墨蘭升王妃的身份,可見盛老太太也是下了血本的。但,她記得,盛老太太手頭還有一支類似款式的珠钗,但那工藝和上頭的寶石顯然比這一支好上許多,那一支将來會在誰手上,總歸不可能是如蘭。
她,盛墨蘭,是升王妃,那就無論什麼時候無論什麼東西,都必須壓過盛明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