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條的院子地理位置很好,隔壁就是主院。可見五條在家中的地位。
院子裡住的人不多,有兩位日常灑掃的下人,還有一位自小照顧五條起居的乳母。
五條稱呼她枝子姑姑。
枝子姑姑性情溫婉和順,行為拘謹守禮,見到五條,雖然能感受到她心情喜悅,她還是規規矩矩先行了禮。
“悟少爺怎麼這個時間回來了?高專那邊放假了嗎?”
枝子姑姑提着裙擺,準備給兩人沏茶,“夏油君喜歡紅茶,還是清茶?”
五條搶話,“紅茶,要加糖。”
五條給了答案,夏油微笑着算是默許。
兩人在枝子姑姑那裡喝了一杯清茶,五條留下從钰合齋買的點心,拉着夏油離開。
夏油能察覺,枝子姑姑是悟在五條家在意的人,但兩人的關系并不親近。
“我出生時母親就死了。畢竟普通人孕育六眼神子本就艱難……”這是五條第一次向夏油提及自己的父母。
“我母親不是咒術師,遇到父親前甚至不知道咒術界的存在。我沒見她,關于她的一切都是從外人口中知道的。”
“五條家的人都說父親和母親感情深厚,所以母親死後不久,父親就跟着殉情了。”
“出生後,我就被送到了這裡。”
“哦,我的父親在五條家隻是旁支。”五條神色淡漠地補充,向夏油講述這些情緒沒有波動。
“悟……”
夏油努力感受五條的情緒,不知道該說什麼話。
五條看過來,淡漠的蒼藍色眼眸逐漸染上情緒,“我向傑說這些不是想要博傑同情的。”他哂笑,“隻是覺得傑應該知道。父母對我來說,就像是陌生人。傑會覺得我這樣很冷漠嗎?”
五條坐在回廊的欄杆上,兩條長腿垂着,雙手疊放在腹部,側頭看着夏油。
夏油沒有說話,雙臂從背後環抱住了他,給了他一個擁抱。
五條挑了一下眉,很享受來自夏油的安慰,上身後仰,完全靠在夏油身上,得寸進尺,“傑,我覺得我現在需要一個安慰吻。”
他一開口,所有的氛圍全消散了。
夏油低頭看他。
五條仰着臉,兩人視線在空中交彙。
夏油覺得某人完全不需要安慰,抽了一下手臂,沒有抽出來。
五條擒着人的手腕,長腿從欄杆外面返回來,身體轉了一百八十度,拉着夏油的人扣在自己腰上,面對面重複自己的訴求。
“傑,我需要安慰。”
夏油面無表情,“你不需要。”
被五條扣着手腕壓在廊柱上,夏油覺得自己需要反省。
之前下定的決心呢?面對悟,他的底線總是一降再降,甚至開始沉淪。
唇上驟然一疼,夏油從思緒中回神。
“傑接吻都不專心,在想什麼?”五條嘟嘟囔囔抱怨,就着剛才的位置使勁兒咬了一口。
尖銳的牙齒咬破了皮膚,夏油和五條同時嘗到了血的鐵鏽味。
在傷口處舔了幾下,五條看着自己的傑作很滿意,“這是我給傑做的标記,誰讓傑不會反轉術式,能保留一段時間了。”
下唇傳來尖銳的刺痛感,夏油不用照鏡子就能想象出是什麼樣子,“悟是屬狗的嗎?”
五條凜見五條時,夏油下唇的傷口還沒好。
他原意是想要躲一躲,但五條凜是五條的長輩,自己來了五條家不去拜見,實在失禮。
五條凜的視線在夏油身上留了很長時間,尤其是下唇的傷口處。
五條被單獨留下了。
“怎麼回事?”五條凜單刀直入,直切主題,“你這次突然回來,沒有事先打招呼,是因為你領回來的夏油?”
那樣的傷口,五條凜怎麼會看不出是怎麼回事?觀察五條和夏油的相處,五條凜覺得自己已經猜到了七八分。
事情聽起來可能驚人耳目,但聯想到自家的神子是什麼樣兒,似乎一切都見怪不怪了。
情感上,五條更認同五條凜的父親角色。
他吊兒郎當一副混不吝的模樣,“就是老頭兒你看到的那樣,我找到自己喜歡的人了。”
對于五條對自己的稱呼,五條凜辯駁過很多次,自己還沒到老邁的程度,誰家小輩兒這樣“老頭兒老頭兒”的叫。
奈何五條主打一個叛逆,不打算改口。
“哦,對方已經同意和你交往了?”
五條凜發誓,并沒有存打擊報複的心思。
他這句話出口,就看到對面的小崽子沮喪地垂下頭,“傑沒有同意。”不過很快又變得鬥志昂揚,“老子這麼帥,傑很快就會愛上老子,不可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