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明煦快要追上一行人時，牧明旸遠遠向他揮了揮手，然後帶着易家三兄弟一道離去，餘下易雪汐一人頗是不滿地等着。

他勒住馬，疑道：“他們是要去哪？”

“三哥說他不擅長騎射，去做陷阱抓獵物，不和我們一道。明旸對做陷阱感興趣要一起跟去。大哥和二哥想去找更好的獵物，我想跟他們……”

“然後你被扔下？”

“什麼扔下，都怪你。”

“我？”牧明煦暗想自己有何影響，能讓他們扔下自己的妹妹。

“你向我娘承諾什麼？”

“保證你安全。”牧明煦瞬間了然，“他們直接把你扔給我。”

“我有手有腳，自己會去獵。”易雪汐賭氣一般說完徑自縱馬離去。

牧明煦驅馬追上：“易小姐，這個方向蛇較多，沒什麼動物。”

易雪汐勒停馬：“真的？”

“我常來這裡。”牧明煦撥轉馬頭，“走吧，這邊。”

易雪汐心裡抛開不講義氣的兄長，眉宇舒展一笑跟上去。

遠方易玉佑、易玉祹看見牧、易兩人沒有分開，松了口氣。

易玉祹：“我們把四妹扔下，是不是不厚道？”

易玉佑：“是不厚道。但明旸提起他兄長想跟四妹一道，我們在不方便。”

易玉祹：“要不是明旸提出來，我們還真看不出來。”

易玉佑若有所思地望着遠去的背影：“我們還是别離得太遠。”說着，縱馬朝着兩人方向奔去。

牧明煦領着易雪汐走進一條看似野獸走出來的林間小路，路面的草東一叢西一簇，露出的黃土上仍能看見些或扁折于地、或枯萎的小草斷面。

兩邊高樹林立，不規則的枝幹相互交疊，遮蔽光亮。不過兩旁樹的頂端枝葉仿佛有默契一樣留出一條如海岸邊一般曲曲折折的線，投下的光影使此地不至過于陰暗。

易雪汐舉目張望，耳邊傳來馬蹄緩行的悠揚的聲音，毫無緊張的感覺像是來散心。

忽然唰的一聲，附近枝葉微顫，易雪汐立即摸到弓柄，目光望向發出動靜的方向，但見兩隻猴子向她呲牙。她心情一松，手回握馬缰。

“要不要抓一隻活的回去養？”牧明煦笑道。

“不要。”

兩隻猴子似是聽出易雪汐的嫌棄，随手摘個未熟的果子朝她扔去。果子不如暗器，扔得不快，易雪汐單手接住。

她笑着看向那兩隻敢明襲的猴子，手發勁一揮，果子分别射向它們頭頂和側身，咚啪兩聲，驚得兩隻猴子寒毛倒豎，發出吱吱呀呀的抗議聲。

“我覺得養它們挺好，偶爾可以看猴戲。”

易雪汐抽出箭筒裡的一支箭甩過去，罵道：“讓你看猴戲。”

牧明煦單手接下，放進自己的箭筒裡。

“你是故意帶我來看猴子？”

“當然不是。前面有條河，水草豐沛，常有各種動物聚在那裡。”

“走吧。”易雪汐剛說完，兩隻猴子突然聳直身體，僵硬呆了一會，迅速躍上旁邊的樹杈，沒入濃蔭裡。

牧明煦注意到它們的動靜，心中不禁泛起一絲奇異的預感。

易雪汐向愣神的人催道：“你忘路？”

“沒有。”牧明煦帶着她前往那條河邊。

到得近處，潺潺的流水聲袅袅地流連于林間，夾雜着鳥鳴、樹葉的婆娑聲，格外安閑、靜谧。

兩人驅馬走到一處突出的土石上，俯視底下流過的溪水，水岸邊上一隻獐子悠然地喝水，偶爾擡頭向四處張望，随後又低頭輕啜。

在它的後方不遠處，聚着兩隻獐子。一隻伏坐在草堆裡休息，另一隻用頭不斷地推拱坐着的那一隻，似是希望它陪自己玩。

“獐子？”

“是。”牧明煦無視她不甚滿意的視線，“你想獵更大的獵物，首先讓我瞧瞧你的實力。如果水平不行，就留在這裡陪獐子玩，我不會帶你去更為驚險的地方。”

“一言為定。”易雪汐撥轉馬頭，落到平地上。

河流離此處不遠，獐子身處對岸。易雪汐選擇悄悄地接近，把馬匹暫時拴在一棵樹邊，取下弓箭，放輕腳步走向河岸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