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功尚可,武功卻一般,直至現在不被官兵抓到完全依靠輕功。一打二是絕對不可能。他判斷目前的形勢,當即決定三十六計走為上計,于是拿出一個類似信号筒的東西,閃身晃到火燭前點燃引繩,斜向窗外,咻的一聲,一朵明亮如星光的紅色煙花于夜空綻開,璀璨奪目。
“抓住他。”牧明煦不管徐懷策發出的信号是做何用,抓住人要緊。
易雪汐閃身擋住窗口的去路,擡腳回擊剛剛正蹬的一腳。徐懷策面對攻擊非常幹脆地施展輕功奔向門口。
牧明煦心知不可能毫發無傷地抓人,摸出一枚飛刀射向他的右肩,卻被他靈敏地避開要害處,飛刀堪堪擦過他的右臂。
他橫過走道竄到對面的雅間一躍而下,同時一群人湧進花令樓,還未平息的混亂陡然愈烈。
牧明煦連忙舉着蠟燭追過去,一手扶着欄杆,一手把火燭往下面探去。樓下門外射進微弱的光亮,映出幢幢的人影,往來之間猶似遊走的鬼魅,擾擾的人聲清晰地表示這些皆是活人。
火光逐漸亮起,蘇逢晴在一樓中央朗聲呼喊:“各位,各位客官老爺,請靜一靜,靜一靜。敝店能容下客人有限,一下子湧進如此多人,請恕我實在無法全部招待。”
有人應道:“不是說花令樓掌櫃今日做善事,要給每人派一隻燒雞嗎?”
“是啊,我們是聽說才來。”
“剛才都放煙花。”
蘇逢晴一臉怎麼分明他才是掌櫃但隻有自己不知道的愣怔表情:“怎麼回事?”
“你是掌櫃,你問我們怎麼回事?”
混亂期間,二樓三樓的燈火逐漸亮起,能瞧見沸沸揚揚的一樓大堂人頭攢動。牧、易兩人的眼睛在人群間來回搜尋,結果一無所獲。
易雪汐收回視線,惱道:“估計趁着人多逃出去。怎麼突然都湧進來?”
“聽樓下的對話,大概是徐懷策準備的其中一條脫身之計。”牧明煦道,“他事先散播花令樓會派燒雞的消息,放煙花之後可以領取,利用人多的時機逃走。”
“萬一用不着走到這一步?”
“消息就成為謠言,反正對他沒有壞處。”
“真是會耍小聰明。”
“是啊,燈滅的時候來偷襲的人大概是他花銀子雇來擾亂我們。”
“明煦,終于找到人。”
牧明煦回轉身:“與之,那些人呢?”
“全抓住,問了幾句,他們輕易承認是被人雇來搗亂。”溫與之一邊說着,時而用眼睛瞟向牧明煦身後,“我認為飛賊不像在他們當中。”
“确實不是,我遇見飛賊本人。”牧明煦發現溫與之臉色怪異,忍不住循着他的視線看去,隻見易雪汐用抹布蒙着半臉,看去甚是可疑。
牧明煦虛咳一聲:“感謝小兄弟幫忙帶路,我現在能認路。”
易雪汐向他抱拳,發覺好像不對,頓時改為一邊點頭哈腰,一邊退去。
“對了,”牧明煦道,“勞煩小兄弟記得幫我帶話給車夫。”
易雪汐仍舊邊點頭邊離去。
待她的身影完全消失,溫與之道:“真是個奇怪的跑堂。”
“别管她,還從那些人口中問出什麼?”牧明煦擡手指了指他們雅間的方向示意邊走邊說。
“沒問出什麼特别有用事。他們三人在此之前皆不相識,在行動前一天方得知會有另外兩人一起行動的事。”
“雇用他們的人是如何給他們消息和銀子?”
“是他自己找上門放下字條和銀子,銀子是定金,事成之後還有另外一筆銀子。字條上要求他們隻是擾亂,并不需要殺人,看見信号就可以溜,所以他們都以為是件不錯的買賣。”
“結果是個陷阱。”牧明煦冷笑道,“難怪官府抓不着他的蛛絲馬迹,把小聰明運用到極緻。”
“不如還是直接把徐懷策抓回來。”
牧明煦擺擺手,道:“他若是抵死不認,官府又沒有實際證據,最後還是要放人。他被抓過一次,事後肯定更謹慎。”
“有玉佩。玉佩是從飛賊身上拿到,況且從他今晚特意設局來看,他是真在乎那塊玉佩。”
“這有些冒風險,”牧明煦拿起玉佩,“他認便好辦,如果他一橫心不認,我們或許真拿他沒辦法。”
“該如何做?”
“他喜歡耍小聰明,就再讓他表現一次。”牧明煦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