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無視我啊。”
宋博晖貼心聽取他的意見:“潤景,海棠醉日,猜一猜是不是一緻。”說着指向被茶蓋壓着的字條。
“上次是不相同。以我對你的了解,”餘潤景得意地搖着頭,邊晃動手指,“此次定是不相同。”
宋博晖拿起蓋子,“海棠”兩字映入眼簾。
“潤景,枉作多年朋友,你對我還是不夠了解。”宋博晖提筆在他左眉上方畫下一個角,又将筆移到另一邊想加筆,被餘潤景手快抓住。
“我向來憐香惜玉,若是易小姐動手,我還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你們兩個别想。”
宋博晖見沒能得逞,幹脆擱下筆:“憐香惜玉的餘公子,到你了。”
“桂花糕。”
宋博晖斜了他一眼:“不是喝的就是吃的。”
“民以食為天。吃喝是人生……”餘潤景的話未完,就聽見三道聲音同時響起。
“一緻。”
餘潤景一頓,眼瞪瞪地望着三人:“你們……”
宋博晖出手翻開,确定是“桂花”,說:“三人同時答對,如此算來是一人一筆。”
“還能這樣?”
“當然能。”
易雪汐将身站起,笑盈盈地提筆走向餘潤景,後者眼珠一轉,迅速邁開腳步,試圖溜掉,可牧、宋兩人比他更快,已經擋住他的去路。
“潤景,願賭服輸。”宋博晖道,“更何況是你提出來的遊戲。”
“我還要回去,路上要見人。”
“夜裡黑,沒人瞧見。”牧明煦推着他轉身面向易雪汐的方向,然後和宋博晖一左一右地架着。
“溫柔點,易小姐,你跟這兩個粗魯蠻橫的男人不一樣。”餘潤景盡量将頭往後仰。
易雪汐在右眉上方畫了一個和左邊對稱的角,将筆遞給牧明煦。
接筆的人看着餘潤景的臉,似自語般說道:“你說怕回去時被人看見,不如我直接一筆塗黑,便不怕别人瞧見你的真面目。”
“哪有這樣亂來。”餘潤景抗議道。他看着越來越近的筆,故意皺起臉,讓牧明煦難以下手。
“抱歉擾了各位的雅興。”
三人同時擡起頭,餘潤景乘機脫離他們的掌控。
牧明旸看見兩人的那張花臉,不由得撇過臉偷笑,尤其是牧明煦的那一撮胡子,實在畫得相當不錯。
他懷裡抱着剛睡着的牧念芝,不敢笑得太放肆,平複心情後說道:“牧老頭,念芝睡着了,該送她回去。”
“我們也該回去。”易玉晢同樣抱着玩累、睡得昏昏沉沉的易菡音。
“可惜,才玩沒多久。”說着可惜的餘潤景面上完全沒有惋惜之情,“下次再玩,告辭。”
宋博晖向衆人告辭,臨走之時向他們要了那隻小狗燈籠。兩人從重新搭好的木闆回到原先的船裡。
餘潤景走下木闆便被其他人嘲笑一番,他要來水清洗。洗畢,見那隻燈插在一個新花瓶裡,奇道:“沒想到你喜歡這玩意。”
“我是看它做得精細。”
“在我眼裡都一樣。”餘潤景回到桌前,跟他們提起剛才玩的遊戲,打算在這裡洗刷一下失敗。
另一邊,易府。
易雪汐提着兩隻老虎燈籠回到寝室,尋來一個花瓶插上,接着把瓶子置到懸挂皇上所賜的那柄寶劍的下方。
燈籠裡的火已經熄滅,易雪汐笑着戳弄一下。恰好花珠捧水回來,她奇道:“怎麼買了兩隻一模一樣?”
“其中一隻是别人送的。”
易雪汐将手伸進溫水裡,搓洗手背上的墨水圈,想起被他猜中時,還道他會趁機報複,最後居然隻在手背上畫了個小圈。
“沒想到人還不錯。”
“誰不錯?”
“沒有,我沒說話。”
“我幻聽?”花珠微蹙眉。
“溫些酒。”
“小姐,夜深了。”
“月亮還明着。”
易雪汐擦淨手,伏到窗前的桌上觀賞今夜的月亮。
蒼藍的月亮懸于夜空,相較于先前在鬧市看見的多了些冷清。灑下的銀輝落在樹梢,勾勒出明與暗的淺深之别,猶如一副水墨畫,頗有詩意。
從熱鬧中回歸平靜,高漲亢奮的情緒漸漸冷卻。增了涼意的風穿過朱窗拂過臉頰,易雪汐感覺像是貼着一襲綢緞,冰冰涼涼的倒是有些舒服。
花珠捧來溫酒,易雪汐淺嘗幾杯便昏昏沉沉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