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典曲目?”
其中一人手背上帶着紋身,此時正翹着二郎腿,歪坐在沙發上,問李思存:“這麼說的話,那就是我們都不用上場咯?”
李思存:“今日事态特殊,你們哪兒都别去了,就乖乖地待在這安全屋裡。讓他們四個上台就行了,也算是一次難得的鍛煉的機會不是?
“當然,我們也要做兩手準備。等下呢,辛苦各位換一下妝,把造型扮上,我們提前将片段錄好。萬一這四個孩子穿幫了,我們就通過虛拟實境技術,将你們的身姿投射到台上,把演出替換回來。嘿,這不就完美了嗎?”
百裡修遠:“想得是挺美啊,李思存。”
“不過,怎麼感覺我們變成了死人一樣?”男人拖長了尾音,“修遠,你怎麼看?”
百裡修遠:“我是無所謂,反倒落個輕松。隻不過……他們之前都沒有上過台,又都不是金卡公民,真的能行嗎?”
“無論是個人還是家裡的情況,自然都是做好了準備的,完全沒有問題。”李思存說着,問門口的四人,“是吧?”
艾伶帶頭答道:“是的。”
家裡?如果這隻是一份普通工作,和家庭情況有什麼關系?
閻流星死死盯着艾伶,艾伶也像是知道他在想什麼,一直在回避他的眼神,連臉上的笑容都顯得有些僵硬。
李思存拍打雙手:“這樣,艾伶,你們四個給各位前輩展示一下訓練成果吧。”
艾伶等人:“好。”
四人演唱的是朱庇特劇團經典曲目《巴盧斯莊園的圍獵》中的選段:玫瑰盛開的季節。
艾伶的表演雖然有些生澀,但依舊難掩出色,可閻流星半點都看不進去。
他不斷回憶艾伶在月色呢喃裡說過的話。
——不過你也知道,我不是金卡公民,短期内隻能先做着場務。
是啊,他明明隻是個場務,跟這次死亡預告距離最遠的人,怎麼現在突然就被叫上台了呢?
面前的艾伶所表演的正是百裡修遠的角色。
最開始認識艾伶的時候,閻流星并不覺得他和百裡修遠長得有多像。
現如今,兩人同處一屋,閻流星才驚覺兩人是何其相似,就連音色,說話的語調和表演時的唱腔都如出一轍,若是好好打扮起來,幾乎可以達到以假亂真的地步。
艾伶啊,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他們四人有成千上萬人保護着,可你不一樣,萬一真被盯上了,他們是不會管你的!
閻流星眉頭緊鎖,艾伶恰巧這時候看了過來,對他粲然一笑。
表演時,艾伶和另外三人都像是被鍍上了一層亮光,沉浸在得償所願的喜悅當中。
——等我成了金卡公民,說不定就有機會上台了。
——現在的我就是抱着個學習的心态,把自己當成海綿,瘋狂吸收。
想起艾伶說過的話,閻流星艱難地錯開了目光。
最後一個動作,艾伶旋轉着手上的禮帽,然後動作優雅而利落地扣在頭上,留給觀衆一個撐着權杖的背影。
百裡修遠嘴角含笑地靜靜看着艾伶,随後鼓掌,誇贊:“很用心啊。”
“那必須的!”李思存說,“四位少爺,感覺怎樣?夠資格代替你們上台了吧?”
百裡修遠:“連聲音都一模一樣,你們是怎麼做到的?”
李思存:“也就上了點科技。加上他們擅長模仿,配合你們慣用的聲音習慣,要達到這種水平,不輕輕松松?”
“哦,原來如此……流星,你覺得呢?”
百裡修遠說着,忽然轉向閻流星。
怎麼突然問他?一定是他剛才的神情太明顯,一下挂了臉。百裡修遠向來敏感,他會注意到也不是什麼難事。
假如他現在說不好,艾伶是不是就不用上台,然後繼續安安心心地當一個普通場務?
等他變成場務,他就可以随便編個借口回家,遠離這場紛争。
他不過是個尚未轉正的新人,何苦搭上性命?
所有人都看向閻流星,包括艾伶。
他的雙眼裡充滿了期許和渴望,叫閻流星看得一怔,那是他從未見到過的神情。
就像一個渴望糖果的小孩,家長或者老師的一句話就能夠輕易沒收他的快樂,讓他感到驚恐,繼而連看人的眼神都變得小心翼翼。
眼前的艾伶不再是月色呢喃裡那個自信炸場的小狐狸精,而是一個多年來求而不得的追夢人。
現在機會來了,他想要不顧一切地緊緊抓住,僅此而已。
閻流星猶豫了片刻,放下手上所剩不多的熱巧克力,笑着鼓掌:“很精彩。”
艾伶和其餘三人明顯的松了口氣。
百裡修遠:“觀衆都說好了,我自然也沒有問題。”
“嚯,是嗎?”紋身男忽然說話了,所有人不由得屏氣凝神,除了百裡修遠。
怎麼那麼多事兒?
閻流星低聲問百裡修遠:“那人是誰?”
“池冉,池家老二。之前在我生日派對上,你們應該見過,不過那時候你還小,不記得也正常。”
“是你記性太好了,”閻流星說,“還有另外兩個人呢?”
“看上去好像總是病恹恹的那個是姬伯安,容易一驚一乍的那個是歐陽澤宇。”
“都是你的發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