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的……”沙利回憶起方才的情形,身體便開始抽搐,呼吸也再次變得困難。
他顫抖着說:“那、那根本不是流……不,一開始确實是流血,後來就像是遊泳池的塞子被打開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嗎?那些血是湧出來的!”
聽了這話,高奈的神情變得越發難看:“行,你可以出去了。把你們這次活動的負責人叫過來。”
“好、好。”沙利快速跑開去找李思存。
李思存并未走遠,沙利還沒有把話說完整,他已經識趣地走向高奈:“警長,這、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高奈:“從現場的狀況來看,極有可能是感染了‘死神之鐮’。”
“死神之鐮?那不是三十年前的事情了嗎?”
一旁的閻流星忍不住好奇,扭頭低聲問林玥:“你知道那是什麼嗎?”
林玥:“死神之鐮是三十年前突然出現的病毒,具有強大的傳染性。被感染之後,人一般會突然七竅流血,最終因窒息而死。因為過程相當迅速,如同死神天降,所以被取名為‘死神之鐮’。
“至今為止,沒有人知道這種病毒的發病原理,所以也沒有特效藥。更神奇的是,死神之鐮隻出現了一個月。一個月剛過,它就又突然消失了,就像它突然出現時一樣。”
閻流星:“那完了,我們現在是不是很有可能已經被感染了。”
“害怕嗎?”
閻流星看着林玥,眨眨眼,過了片刻,他才移開目光,輕聲說:“倒也不怕。”
另一邊,李思存神情驚恐:“我更傾向于這件事和死亡預告有關。”
高奈朝李思存點點頭:“當然,我們尚未掌握足夠的關于‘死神之鐮’的信息,但從池冉目前的狀況來看,不排除這種可能性。所以,我們還會進一步将樣本送檢确認,同時需要你配合我們的工作。”
“可以,當然可以,”李思存問高奈,“你需要我們做什麼?”
高奈頓了頓,認真道:“百裡體育場需要即刻封鎖,封鎖期間隻許進不許出。需要等到檢驗結果出來,再做進一步的安排。”
這對于李思存來說無異于晴天霹靂。
他耷拉着眼角,欲哭無淚:“高奈警官,我沒記錯的話,結果出來至少要二十四小時。現在已經停止檢票,觀衆也都已經到場,我總不能關他們二十四小時吧。”
高奈的語氣不容置喙:“為了整個塔爾盾城和普魯托公國,每個公民都有義務将一切影響降到最低。請主辦方務必做好通知,并全力配合我們的工作。”
李思存大概壓根兒沒有想到,事情會突然發展成這樣。他看着高奈一張嚴肅認真的臉,低頭認命:“等演出之後再通知,可以嗎?”
高奈和他各退一步:“可以,但我也明确向你表示,演出期間,不能放走任何一個人。”
李思存艱難地咽下一口唾沫:“好。”
做好溝通的李思存不敢再逗留,緊急調動人手,在保證不影響演出的情況下,提前完成部署。
高奈臨時接管了現場安保工作的指揮權,将人員調動到他們該去的地方。
臨走前,高奈對閻流星和林玥說:“好孩子,幫我看住這裡。聖保羅利亞醫院的防控隊伍很快就會過來。”
外面的演出正式開始的時候,白大褂也剛好到場。
他們全副武裝,行動迅速,在池冉身上完成抽樣,然後離開,全程沒有一句多餘的話,一個多餘的動作。
池冉的身體不能繼續待在原地,又因為情況特殊,不能即刻往外運走,兩人隻能和李思存找了一間陰冷的空房,将池冉先移了過去。
随後,守在外面。
場内表演落幕,掌聲雷動,閻流星明明答應了艾伶去看演出,卻隻能隔着數面牆壁,猜測他表演得是否完美,有沒有如願。
不多時,李思存的聲音從廣播中傳來,宣讀訃告,場内頓時嘩然。
從吃驚,到混亂,再到接受,被封鎖在現場的一萬多人花了一整個晚上都沒有完成調整。
安排好一切的高奈找了人過來給他們倆替班。
高奈問他們:“你們要和家人說一聲嗎?”
流星搖搖頭:“一般來說,這種電話都是用來報平安的,我要是現在打回去,他們隻會更加不安。”
高奈:“林玥,你呢?你家也是在塔爾盾城嗎?”
林玥:“我……我沒有家人。”
閻流星靜靜看着他的腳尖。
“啊……這樣吧,你們先回去找陳新,他那邊應該有别的安排。”
陳新那邊确實有别的安排,但輪不上他們倆。
陳新甚至很好奇:“你不是應該在百裡公子身邊嗎?”
閻流星的表情很認真:“他有很多保镖,不需要我。”
陳新的笑容有些無奈。他一人給了一瓶水,一個盒飯和一支睡袋,叫他們倆先到椅子間的過道上湊合着休息一晚,明天再來換崗。
這樣的夜晚很難捱。密密麻麻的人占據了體育場一切可以休息的空間,恐慌不斷在人群中蔓延。
閻流星側躺在睡袋裡,和林玥頭頂着頭,從他的角度,剛好可以看到舞台。
熟悉的屏幕仍在,他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