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的讨論聲在千琉周圍回蕩。
這一切,千琉聽得分明,她心中覺得有趣。
千琉悠然地擡起手,指尖輕輕觸碰那東珠,全場瞬間陷入了死寂,衆人屏息凝視,渴望見證結果。
然而,東珠卻仿佛沉睡般毫無反應,不少人的臉上露出了預料之中的神色,甚至隐隐約約還有幾聲嗤笑。
但千琉并未因此受到絲毫幹擾,她繼續撫摸着東珠,眼神中透露出一種不可動搖的自信與堅定。
千琉相信真正屬于她的,終将不會改變。一股熟悉的灼痛感自識海炸開,她強忍着沒有縮回手。
突然之間,東珠似感應到了千琉内心翻湧的情緒,刹那間迸發出耀眼奪目的璀璨白光。此景使得在場衆人紛紛發出驚歎之聲。
“騙人的吧她怎麼可以?東珠有問題!”
“真是.....不可思議。”
“修為還不如我的人怎麼可能?”
“叫你們不看好,現在打臉了吧。”
而在這衆多驚歎聲中,最為震驚的莫過于坐在高位上的許掌門——許知琛。
他更是急切地從座位上站起,步伐匆匆地走向千琉,眼中滿是難以置信的盯着東珠。
許知琛今日不過是在演一場戲,那所謂的掌門繼任選舉,不過是安撫人心的幌子,多年過去,就連他自己也摸不準,這枚傳承的東珠,究竟還剩幾分靈性?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千琉臉上擺出無辜與困惑的神色,聲音帶着一絲不易察覺擔憂:“師叔,這究竟是何緣故?弟子實在不解。”
許知琛聞言,這才将視線從東珠上收回,轉而深邃地凝視着千琉的雙眸,試圖透過她這雙清澈的眼眸,洞察千琉内心深處的真實想法。
但他到底是門中地位尊崇的掌門,很快便恢複了神情,慈愛的擡起手揉了揉千琉的頭頂,以此來安慰她。
接着,許知琛面向下方的弟子,深吸一口氣,鄭重其事地宣布:“有東珠為證,天地為鑒,自今日起,千琉将正式成為我雲劍山的掌門繼任。”
聲音雖不特别洪亮,卻确保能清晰傳入在場每個人的耳中。
盡管經過掌門的認可,但同門間的議論與疑慮之聲仍未消除,所有人的目光都彙聚在了千琉的身上。直至片刻之後,這些聲音才漸漸平息。
許知琛向千琉投去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那眼神中,隐約透露出幾分玩味與期待。
就算是東珠認可,在他心目中也很難相信,門内連劍術都不算優秀的弟子能在日後做出非凡功績。
能進入雲劍山的弟子最不願承認的就是自己比同門差勁。
上一世,千琉站在台上遭人質疑,成為了他們嘲笑的對象。
由于她不願卷入同門之間的紛争,常常滿足于在門派中處于不起眼的位置平靜度日,這也導緻許多人對她缺乏足夠的認可。
這一世的千琉,面對周圍的聲音,已褪去曾經的無可奈何。
千琉瞥了一眼許知源,眼中閃爍狡黠,臉上卻帶着柔和的笑意,沉思片刻,一個念頭自然而然地浮現于腦海之中。
面向質疑的衆人千琉坦然宣告:“各位能通過選拔進入雲劍山,相比都是萬裡挑一的修行人士,如今還并未到我繼任的時日,我知各位心有不甘。
所以我在這裡向大家保證,若日後我并沒有得到衆人的認可,你們依舊可以略過我取而代之。”
話說到這個份上,于情于理至少短期内應該沒人會找她的麻煩。
再者,就算日後真的有人想要替她成為掌門繼任,千琉也會毫不猶豫的把位置讓出去。
反正最後複仇完,她想的話一樣會用實力把人踹下去。
語畢,千琉又畢恭畢敬地向衆人行禮,而後從容不迫地返回隊伍之末。
沿途,同門們的神色變化,也皆被千琉敏銳地捕捉在眼底。
隻是有一點,剛剛在人群中,千琉下意識地掃視了一圈,似乎瞥見了一道熟悉的身影。但當想要她仔細尋找時,那身影卻消失不見了。
千琉感到有些困惑,但并沒有太在意,也許是自己眼花了。
在掌門和師伯們先行離殿後,千琉忽視不斷看向她的目光,跟随着人群也緩緩離開了正殿。
林間樹葉随風輕輕晃動,發出沙沙的聲響,營造出一種甯靜的氛圍。
千琉憶着前世,如過去一般在樹林散步,耳邊時不時傳來幾聲鳥叫。
望着那些搖曳的落葉,心中莫名的生出幾分感慨。
自上一世被逐出師門,師門中為數不多的美好,于千琉而言已經有些久遠了。
伫立于樹蔭之下,忽然間又感到一陣恍惚,仿佛過去的種種不愉快隻是一場幻夢。
而她,依舊留在師門,作為一名默默無聞的弟子,日複一日地鑽研術法,在山林間自由地穿梭,禦劍飛行。
清風徐來,千琉的額前發絲随風起舞。她倚靠在樹下,雙臂支撐着頭部,閉上雙眼,準備享受片刻的休憩。
隻是甯靜并未延續太久,就被突如其來的變故打破。
正當千琉即将進入睡夢之際,遠處傳來了喧鬧聲。
“你們要幹什麼?住手!”
一聲清脆悅耳的少女驚呼,瞬間刺破了四周的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