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羅三十六重天,一重天見一重仙,十三重稱大能,二十五重稱絕頂,跨過大羅三十六重天,得大自由,曰混元,曰聖人。”
玄龜此言一出,雲霄内心一一對照,妖帥應是在大能之下,妖皇對應絕頂大能,心中境界豁然開朗。
“剛剛說到哪了?”玄龜沒好氣地問道。
“時機未到,天意如此,天命難違,不必化形了。”
“對對,幾萬年來貧道為自己蔔算無數次,都是天機不明。直到巫妖立族,你猜怎麼着?”
“怎麼着?”雲霄的好奇心完全被玄龜給吊起來了。
“卦象變了,命裡有劫,再多就沒有了。”玄龜慢慢閉眼,沉重又無奈。
雲霄微微皺眉:“這……”
“帝俊立天庭時說生而有靈即為妖,天道予以認可,貧道順嘴認了一句,從此入了劫中,好一個天意如此啊!”玄龜的聲音中透着幾分諷刺。
“巫妖大劫!”雲霄低聲說道,語氣中掩不住的震驚。
“沒錯,人在家中坐,劫運天地來,貧道命中的大劫,就應在這天地巫妖之争。”
“你信命嗎?”玄龜目光如炬,直視雲霄,突然問道。
雲霄微微沉吟,話語堅定中帶着一絲倔強:“信也不信。我承認命運的存在,比如跟腳,比如機緣。但天難谌,命靡常,吾輩當自強。”
“不錯,天命在我,當奉天命,若是不在,自不能聽天由命。”玄龜微微點頭,眼中閃過一絲贊賞,但雲霄卻不能忽略他身上突然暴露出的強大殺機,似深淵中潛藏的暗流,又如驟然降臨的暴雨,令人不寒而栗,連呼吸都變得艱難。
“前輩,劫運是什麼?”雲霄小心翼翼地問道。
“如今天地間劫氣彌漫,如同無邊的黑暗吞噬一切光明。一旦沾染劫氣,便再無回頭之路。劫氣會不斷蠶食入劫之人的氣運,待氣運被吞噬殆盡,入劫之人便會化作劫灰,消散于天地之間。”
“又要問氣運了是不是?氣運分為氣數和運數,天地萬物各有氣數,不盡相同。”玄龜繼續說道。
雲霄微微點頭,示意他繼續。
“一個小妖,生下來時,氣數微弱,生死懸于一線,随時可能夭折。成長中,機緣不斷,氣數漸長,運勢漸升。到了妖生巅峰,氣數鼎盛,如日中天,天地眷顧,萬事順遂。之後就是盛極轉衰,氣數衰減,劫氣占據上風,劫難悄然逼近。待到氣數将盡,劫難降臨,大勢已去,縱有大神通,也難以逆轉。”
“對于一個妖來說,氣數就是你能活多久。對于一個種族來說,氣數就是它能興盛多久。對于洪荒來說,氣數就是這片天地能存在多久。一隻蜉蝣的壽命極為短暫,它在朝生暮死之間,氣數便已耗盡,即使它無災無難,氣數也寥寥無幾,而太陽月亮的氣數幾乎無量且與天地同存,非我等可以推測。”
雲霄完全聽懂了,氣數就如同太陽起落的軌迹,是一個完整的過程。生命從日出時的初升、光芒漸盛,到正午時的熾烈、光芒萬丈,再到日落時的餘晖漸弱、直至消失于黑夜,分為上升和下降兩個階段。
“運數和氣數相連,都是越多越好,運數好時,事事順心,走在路上都能撿到靈寶。運數差時,處處碰壁,劫難重重。氣數一斷,運數盡消。”玄龜補充道。
雲霄想到她的莊周蝶夢,她初入洪荒也曾夢想遍尋靈寶拜得名師,幾次險死還生之後,老師沒着落不說,靈寶的影子也沒見着,難道真是她人品太差,運氣不好?當下不由得問出聲來。
玄龜嗤笑一聲:“先天靈寶應大道法則而生,自有定數,都有隐匿自身的玄妙,更何況有名有姓的靈寶都有主人,無主的都被鴻鈞搜刮了去,你覺得他會有遺漏?”
雲霄半晌無語,她夢裡的蝴蝶隻知一些家喻戶曉的神話對洪荒了解真不多。
“前輩,氣數可能改?”
玄龜幽幽歎息一聲,語氣中透着無奈:“能改,但有難易之分。花草樹木,一滴靈泉仙露,它的氣數都會延長無數倍,可對老夫來說,即使吃遍靈根異果也沒用。大能的氣數已非靈物可以改變。越低級的生靈,氣數越容易改,越往上越難……”
雲霄沉默片刻,又問道:“前輩,說了那麼許多,您打算如何應對您的大劫呢?”
玄龜微微一笑,語氣中透着一絲狡猾:“貧道礙于天地枷鎖不得化形,氣運也受北冥之地約束,一旦離開就會大減。苦思之下想到一法,找一命數相合的有緣之人幫助貧道分擔劫運,逆了這命數。”
“...那我就是這個有緣人了。”
“小友一入北冥,貧道就生出了感應,一見之下更覺面善。老夫剛剛為小友起了一卦,你的跟腳正合遁去的一之意,且生辰極妙,氣運綿長,福澤深厚。雖然你我之緣證在何處尚未可知,但是小友絕對當得起貧道的有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