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坤坐回馬車上,後悔自己不該讓那名帶路的村民走那麼快,不然他現在還能套出梁未冬妻子的名字,他回味着剛剛坐在秋千上的蘇長青,心裡癢得厲害。
正巧,他這馬車沒走幾步,就見路過一名村民,他趕緊讓小厮攔住他,自己掀開車簾詢問那人。
“哎,小兄弟,我跟你打聽個事,你知道梁未冬他妻子姓甚名誰麼?”
劉波剛從地裡回來,就被這人攔住,他擡頭看了一眼車上的人,肥頭大耳,一副醜态,聽見他要問蘇長青的名字,他腦海中不可控地回憶起差點被梁未冬打死的那晚。
再瞧瞧這人,存了什麼心思他還能不知道?且不說他平生最讨厭的就是裝腔作勢的有錢人,自己都不敢肖想蘇長青,就憑他,也配?
劉波遠遠地斜了他一眼,嘴裡厭惡的說着:“不知道,沒見過,還有我勸你不該問的别問,不然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李坤沒想到自己在梁未冬那碰了壁,連随便一個土包子也敢這樣對自己,一時被噎的說不出話來。
等回過神來才指着劉波的背影破口大罵:“這水樂村真是窮山出刁民!”
最終他還是花錢才從别的村民口中得知了蘇長青的名字。
氣走李坤後,梁未冬才回到兩人睡覺的屋子裡。
蘇長青正站在窗台邊發呆,手裡的蒲扇有一下沒一下地扇着,梁未冬走過去抱起他,順手把他放在窗台上,自己擠進人家的腿間,又用手在後面護着他的腰,防止他往後摔倒過去,然後默不作聲地把自己埋進蘇長青的懷裡。
蘇長青居高臨下地望着他,感受到他的情緒,雙手撫上他的頭,柔聲問道:“怎麼啦?那人惹你不高興了?”
梁未冬聞着蘇長青身上的香味,忍不住用鼻子蹭了蹭他的喉嚨,又親了親,才回道:“嗯,他看你了,我恨不得把他眼睛挖下來。”
蘇長青怔了一下,頭一回知道梁未冬對自己的占有欲這麼強,但他竟也沒感到害怕,隻是第一時間安慰他道:“沒事,見不到了。”
“他來找我談生意,想高價收購我們的特種稻,我拒絕了。”
蘇長青不明白,前幾日梁未冬還興緻昂揚地跟他讨論要把特種稻賣出去的事,現在人家開了高價他又拒絕了,不過他相信梁未冬這樣做也定是有他的道理,“為什麼呢,可以跟我說說原因嗎?”
“因為這些特種稻并不能二次種植,”他接着說:“我不知道他買回去會用來做什麼,但我猜多半是要制造噱頭賣給那些村民,但事實上這些特種稻二次種植的産量會下降,并不能達到第一次種植的效果。
如果我告訴他這個事實,那我們想要從他那裡獲得高價是絕無可能的了,且保不準他還是會拿出去賣,因為這樣做的利益最大,出了問題之後他再把鍋甩到我們身上,農民也跟着遭了殃,到時候就麻煩了。”
蘇長青茅塞頓開,道:“原來如此,竟是不能當做自留種麼?那下次我們還是要跟你那個所謂的系統來換?”
“目前來說是這樣的,不過我有找到解決的方法。”畢竟一斤特種稻要消耗那麼多點心動值,總不能每年都這樣,他在得知雜交稻不能當做自留種時,就已經查閱了大量的相關資料,費了好大一番心思,最後才總結出了自己制造這些雜交稻種的方法。
梁未冬接着往下說道:“現在的話,關于特種稻的想法是等待官府的人來收購,不賣給那些商人了,畢竟他們求利不求義,這種損害農民的事我們做不出來。”
這裡每年農忙過後,官府就會派人來收租,如果哪家還有多餘的糧想要出售的話就可以賣給官府。
陳國政策對農民十分友好,為了避免谷賤傷農,豐收時糧食比較便宜,國家往往都會采用高于市場的價格購入,等到了糧食欠缺之時,再以低價抛售出去,以此來抑制糧價。
但前面也說到過,陳國的老百姓基本上沒有多餘的糧食出售,就算有,也早就被那些商人搶先一步以更高的價格收購走了,這種行為太多,皇帝老頭根本就管不住,而且有些還是跟地方官員相互勾結,來跟商人分一杯羹,畢竟饑荒的時候,他們的糧食也緊張。
不出所料,李坤回到集鎮上,沒能成功在那個梁未冬手上購得特種稻的消息迅速走漏。
“連李坤都拿不下?這人要價是有多高?”
“萬一人家就是單純不想跟他合作呢,再說了你怎麼知道李坤出價多少,要我說啊,咱們也親自跑一趟,說不定能被咱們撿漏呢。”
“說的也是,宜早不宜遲,收拾收拾這就出發。”
就這樣,一批又一批的商人全都往水樂村跑,村民知道他們的來意後,甚至有人專門等在村口,就為了賺個帶路費。
梁未冬有了前車之鑒,那些商人找到他家後,他一概閉門不見,也不出聲,讓那些人誤以為他不在家。
但哪成想,這些人好不容易跑一趟,豈是會輕易就回去的,他們讓小厮爬上圍牆去看,确認梁未冬是不是真的不在家還是躲着他們。
不過這還真碰巧梁未冬今日下地去摘綠豆,蘇長青又去了孟大娘家,家裡當真沒有一個人。
無奈,他們隻好空手而歸。
等到第三天,梁未冬準備好豆汁兒,正要出門往屋後把牛牽出來的時候,門外就又來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