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皇宮中所有的女人都是朕的,太監算什麼東西?就算是低等宮女,也輪不到這群沒根兒的賤奴染指,否則豈不是騎到了朕的頭上?!朕非要一查到底,把這群狗奴才統統打發去做苦役!”
陳實秋聽了這話,大概是覺得有理,便沒做什麼表示。
她隻輕笑一聲:
“罷了,随你吧。也難怪今日你身邊就帶了這麼些人,那些仗着主子權勢私底下作威作福的東西,的确也不配近身侍候。不過皇帝手邊沒有可用的奴才,也不像樣,一會兒哀家給你挑幾個調教好的,你用着也舒心。”
“母後宮裡的人自然錯不了,不像朕昨兒新提上來的奴才,年紀輕,做什麼都笨手笨腳。”
立在旁邊的白小卓被點名,倒也還算機靈,立馬“咚”一聲跪在地上:
“奴才粗笨,還請陛下恕罪!”
“哦?”
陳實秋微微彎起眼睛,笑着看了眼白小卓:
“這孩子,哀家倒是面生,似乎從未見過。”
“母後自然沒見過,這也不是什麼好奴才,隻是孩兒前幾日多喝了兩盞酒,許諾了近日新得的可人兒,要提拔她哥哥。雖是醉了酒随口答應,卻也不好食言,便先調來身邊伺候着吧。”應天棋接了星疏遞來的茶盞,一飲而盡:
“母後這裡的茶,總是好的。”
“弈兒喜歡,就叫星疏包點給你帶回去。”說着,陳實秋掃了眼尚在地上跪着的白小卓:
“聽聞你近日沒怎麼進後宮?想必是将心思都花在那位可人兒身上了吧。人呢,怎麼沒帶來,叫哀家也瞧一瞧?”
“不過一個上不得台面的毛丫頭,朕連位分都懶得賜,哪值得母後特意過目?嘗幾天新鮮罷了。”
應天棋今日并未讓白小荷随侍,免得陳實秋對她過多關注,節外生枝。
“你這孩子……”陳實秋搖搖頭,往身側的扶手稍稍靠了靠:
“随你吧,成日滿腦子美人美酒,國事是一點兒不關心。早朝也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惹得文臣武将整日吵吵,鬧得哀家頭痛……行了,今日哀家也乏了,你回去吧。”
國事?關心了手起刀落給孩兒一個痛快,不關心了又要假惺惺教訓兩句,人與人真誠些不好嗎?
應天棋心裡默默吐槽,身體卻誠實地起身又行了個禮:
“孩兒告退。”
當個皇帝,給皇太後請安還要規規矩矩行大禮,當真是憋屈。
應天棋昨夜加今日以雷霆之勢清掃了張福全在乾清宮中安插的那些亂七八糟的幹兒子和徒弟,為了不顯得目的性太強,他還另裁了一批宮女侍衛,如今宮中确實沒幾個人可用了。
至于提拔白小卓,的确是因為先前答應過白小荷,但更重要的原因是,如今,應天棋身邊能夠令他交付信任的人隻有這兄妹倆了。其他角色不是明狼就是明狼預備役,他實在不敢賭。
雖然白小卓沒有白小荷那麼伶俐,但比起讓太後再安插一根釘子以頂替張福全的位置,顯然還是提拔個自己人更令人安心點。
太後那邊要塞人就塞吧,反正他攔不住,左右已經同陳實秋報備過白小卓的存在,找的理由也算是合情合理,今天看陳實秋的反應,應當沒有起疑,反而默許了白小卓接替張福全跟着他貼身伺候。
這樣一來,新來的人都得在白家兄妹倆手底下做事,怎麼也比之前那個張福全好處理,對他來說也多少松快一些。
如今序章已過,雖然還有幾個不知如何下手的支線任務、完全異想天開癡人說夢簡直難于登天的主線任務、一個華山般巍峨令人望而生畏的主線BOSS、明裡暗裡不知還有幾個想要他狗命的狼人……
但沒關系!黑暗的前路總算是被破開了一絲絲肉眼不可見的光明。
“……陛下!”
清早應付完陳太後,勉強算個全身而退,也給張福全這事畫了個句号,應天棋提起來的心總算是放下去了點,隻覺一身輕。
中午睡了個午覺,應天棋睜開眼來了興緻,便拿着剪刀修修盆栽的花葉,誰想還沒來得及下手,白小卓先火急火燎沖了進來。
應天棋放下剪刀,擡手擺擺:
“都是當首領太監的人了,小卓啊,淡定些。”
雖然不知道“淡定”是什麼東西,但白小卓還是成功跳過這個詞理解了應天棋的意思,于是立馬站定,整整自己新領的官服和官帽,道:
“陛下,何太醫來為您請平安脈了。”
“嗯?”
應天棋微一挑眉,有些意外:
“何太醫?哪位?我也沒傳他啊?”
白小卓今天新官上任,連自己需要做什麼都還沒搞清楚,哪裡曉得這太醫是如何不請自來的。
應天棋也不為難他,隻用絹帕擦擦手:
“罷了,叫他進來吧。”
“是。”
于是白小卓前去殿門口通傳,很快帶着另一人走了進來。
應天棋倚在軟榻上,瞧着走至自己身前的這位年輕人。
那太醫瞧着也就二十左右,品級不高,着一身綠色官服,上繡着代表八品的黃鹂圖案補子。
【叮咚——】
【恭喜宿主解鎖新人物】
【何朗生】
【解鎖信息】
【任職太醫院,官職八品】
突然出現的系統提示令應天棋微微一愣。
新人物解鎖?
一個小小的八品太醫?
不會又是狼人吧???
應天棋下意識往後靠了靠。
而他身前的何朗生絲毫未察,隻如常朝應天棋行了個大禮:
“微臣何朗生,參見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