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魇鎮這事也并不是什麼稀罕事,陛下早就經曆過兩次,一次是他母親陷害情敵,結果是将貴妃打入了冷宮,另一次是他父皇為了廢後,而自導自演又失敗了的一場戲。
不管這次是不是真的,皇上都不把它當回事,他立即扶起了慕容詩,道:“詩兒若是有心害朕,哪裡用得着做這些?”
慕容詩笑道:“看來陛下是個明君。”
皇後又在一旁氣得快要爆炸了:“陛下,她可不隻是害你,臣妾的心口窩疼痛,陛下可是忘記了?”
皇上頓了頓,來到了皇後身旁,意有所指道:“皇後,這魇鎮之術本就是子虛烏有的,神鬼之說也純屬荒謬,你已經是皇後了,就不要再與詩兒為難了,詩兒她又不會與你争什麼。”
皇後不可置信的看着他,這心口疼原本是裝的,如今可是真的了,她咆哮道:
“你、你……好你個死豬頭,原形畢露了是吧?
我就知道你真正愛的人是她,你可真是忘恩負義,我在那個破地方陪了你十八年,每日擔驚受怕的。
結果你現在過上好日子了,當了皇帝了,就不聽我的話了,嗚嗚。”
皇上也紅了眼:“皇後,請你注意體面!”
皇後更加怒了,上前用雙拳捶打着他的胸口:
“我為了你,當了那麼多年的鄉村野婦,你怎麼不跟我談體面?
我嫁給你之前,也是嬌生慣養的,結果我們一家被你連累成什麼樣了?
你現在跟我談體面,你有臉嗎?”
由于當年皇後一家試圖輔佐新皇跟女皇對着幹,而導緻皇後的父親被處斬,哥哥被流放。
皇後再次提起那些事,新皇的臉上又爬滿了愧疚,拉着她的手道:
“對不起,芹兒,是我對不住你,可詩兒是我們多年的好友,她是不會害我們的,你别鬧了,好不好?”
皇後一用力甩開了他的手,沖着他的臉上啐了一口,便離開了這裡。
新皇順手擦了擦臉,屋内的下人早已經知情識趣的低下了頭。
他倒沒覺得丢人,隻是歎了口氣,對詩兒道:“你放心。”
随即便離開了。
這件事在宮内傳的沸沸揚揚,而初曦是在放完婚假後,才得知的。
薛晚月坐在對面,一邊挑揀着藥材,一邊提醒道:
“我給你講這些,可不是單純的為了八卦,這宮裡誰不知道你是慕容姑姑的弟子?如今她奈何不了慕容姑姑,說不準會來找你。”
初曦皺起了眉頭,真是一刻都不得消停,皇後要宮鬥,不找嫔妃,卻反而來找女官,這上哪說理去?
不過就算是找嫔妃,她也找不到人,因為新皇自打從楚州回來後,就一直未納新人,身邊隻有皇後一人。
這剛剛登基,也尚未來得及選妃嫔入宮。
果然,她去皇後那裡報道後,就看見皇後擺弄着她那紅的奪目的指甲,陰陽怪氣道:“你就是楊初曦?”
“回皇後娘娘,是。”
“聽說你和慕容詩關系很好?”
初曦:“她是初曦的師父,初曦孝順她也是理所應當,不過要說忠誠,初曦以前隻忠于女皇,如今忠于陛下和娘娘。”
聽聞此言,皇後露出了滿意的模樣,笑道:
“倒是個會來事的,你才來宮中半年多,能有今日的地位,全靠先皇和陛下的恩典,你要懂得感恩,明白嗎?”
初曦又福了福身子:“初曦明白。”
皇後将初曦調到了她這裡,又派了兩個心腹宮女給慕容詩,名為給她兩個人,實則為監視。
慕容詩清冷着一張臉,對于皇後的宮女,照單全收,也沒有對初曦的離去有任何意見。
在這個宮裡,常常伴随着複雜的利益與人情,就算是有什麼交情,也不能在明面上顯現出來,要時刻會演戲,将自己的軟肋藏着掖着,不讓旁人發覺。
初曦小心謹慎的在皇後身邊侍奉,協助籌備封後大典。
又是一次出宮的機會,她邁着輕快的腳步走出宮門,擡頭望了望夕陽,閉眸深吸了一口氣,覺得渾身舒暢了許多,唇角也翹了起來。
顧遠昭已經親自帶着馬車等着她了,見狀,也凝神細細的看着她,仿佛要把她深深的裝入心中。
“大忙人怎麼這麼有空,竟然親自來接我?”
馬車上,初曦依靠在他的懷裡,感受着身後堅實有力的胸膛,調侃道。
顧遠昭的手環繞在她腰間,聞言,低頭淺笑道:“我不就三個月前忙着審問犯人,沒時間來嗎?你這個小氣鬼,還一直記到了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