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無法開口。
“怎麼,解釋不了?”
慕容昭看向慕容逸,“若不是看在安王府為國征戰過的情面上,你如此虧待朕的救命恩人,朕定是要你安王府陪葬的。”
祁棫擋在慕容逸前面,“聖上,雖然夫君不喜歡我,可畢竟我們已經成親,您千萬不要遷怒夫君。”
安王和安王妃指着祁棫,沒想到她變臉如此之快。
若不是安王府被她攪的雞飛狗跳,他們怕也是信了祁棫口中的袒護。
“都這個時候了,你竟然還為他說話?”慕容昭忍住心中的酸澀,說道,“你若是覺得安王府不好,朕可以允許你們和離。”
祁棫低下頭,“我……”
安王和安王妃期待的看着祁棫。
他們的确懼怕權勢,但現在更懼怕祁棫。
“你不願意?”慕容昭問道。
祁棫搖頭,“妹妹說……丞相府再沒我的一席之地,如今我已經嫁入安王府,若是和離歸家,父親和母親怕是面上無光,何況我終究不過是個庶女,母親雖然表面對我疼愛,實際上……我心中都清楚……”
慕容昭心疼的看着祁棫,“丞相府不願意收留你,你可以到皇宮中來,你……”
“陛下,您在說什麼!”蕭青若驚恐大喊,“她是臣妾的二姐姐,您怎麼能讓她入宮為妃!”
慕容昭想要出口的邀請便被堵住了,一瞬間,他的理智也回籠了。
慕容昭不是一個合格的丈夫,但算得上是一個合格的帝王。
如今不是削藩的最好時候,何況安王還是所有藩王中勢力最弱的一個,若是此時下了安王的面子,怕是要引起其他藩王的忌憚了。
更讓他憤怒的,是蕭青若說中了他的心事,作為一個帝王,如何能夠被人猜測到心中所想,更令人憤怒的是,她竟然敢阻止他想要做的事情。
他按下心中的急迫和憤怒,罵道:“你胡說什麼!”
祁棫更是堅定的說道:“我雖然救過聖上,但是從來沒有想過要用救命之恩求得什麼,何況聖上是明君,勵精圖治,如何能夠做出你口中說的糊塗事情!”
慕容昭失望的看向蕭青若,忍住沒有看祁棫,他心中思量,若是當初入宮的是她,定是能夠懂得他的辛苦,定是能做他唯一的解語花。
可如今,木已成舟,再思其他,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始作俑者,是蕭青若這個毒婦。
他說道:“朕是想要将如茵收做義妹,賜公主府。”
“公主……”安王和安王妃兩人更是惶恐。
現在他們甯願皇帝搶走世子妃了。
蕭青若因欺君罔上,被貶入冷宮,慕容逸知道當初客棧捉奸,竟然是蕭青若策劃,一時不能相信,昏厥過去。
他身體本來就不好,如今更是纏綿病榻,不過他長得好看,不少人喜歡他呢,祁棫特地做主,幫他找了幾個好生養的女子,娶做妾室,很快妾室便懷了子嗣。
祁棫作為世子妃,每日欣賞美男,膝下還有了子嗣,安王和安王妃雖然心有不甘,但現在祁棫已經是公主,她們哪裡還敢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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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衆人最是會拜高踩低,王府中最多就是克扣飯食,皇宮中的磋磨,卻是會要人命的。
蕭青若已經沒以前那麼挑剔了,隻要是能入口,都吃,就算是飯菜馊了壞了,也都要狼吞虎咽。
所以當祁棫給她送來幹淨的飯食的時候,她顧不得那是她最讨厭的人送來的,先風卷殘雲的吃到肚子裡,才詢問祁棫到這裡是為了什麼。
“如今丞相府已經因為貪污倒台了,父親和母親對你十分擔心,所以讓我來看看你。”對上蕭青若警惕的目光,祁棫說道。
“你會這麼好心?”
祁棫點點頭,理所應當的說道:“當然了,我這麼善良,就算被你陷害,我已經把你當我的妹妹呢。”
“呵,若不是你搶了我的救命之恩,你以為聖上會喜歡你。”
祁棫疑惑的說道:“不是你搶走我的麼?而且你還搶走了慕容逸對我的愛。”
蕭青若露出恍然的表情,“果然,你也是重生的。”
祁棫搖頭,“我不是重生的,我隻是根據你的反應猜測出來的。真是奇怪,明明重生一次,你不想要讓自己過的更好,偏偏招惹對你不好的慕容逸,又跑到這座牢籠中來,你很喜歡被虐麼?”
“呵,你裝什麼,你還不是對慕容昭念念不忘,現在你和慕容昭已經是兄妹,即便你再喜歡慕容昭,你們也不可能在一起了。”
祁棫捂着肚子笑起來,“你為什麼會覺得我會愛上那個一直将我當成物件的男人,我還得感謝你呢,不然我嫁入皇宮,我就要面對那個惡心的男人。而如今,我是皇帝親封的公主,安王一家子又都是容易拿捏的,有什麼比現在的日子更好的麼?”
“怎麼可能!”蕭青若不敢相信,她從祁棫的目光中看到她對慕容昭的厭惡,“你不愛他,你恨他?不可能!”
她看得出來,祁棫是個睚眦必報的小人,她若是真的恨慕容昭,怎麼可能不對慕容昭做什麼,“不,你隻是在騙我,你騙我!”
祁棫聳動肩膀,無奈的說道:“你覺得是這樣,那就這樣吧。”
她讨厭慕容昭,所以會努力讓慕容昭做一個好皇帝。如今慕容昭為了處理政務,已經三天沒去後宮了,以後的每天,他都需要兢兢業業的處理政務。
嘻嘻,想來為了千古一帝的名号,慕容昭以後怕是完全沒機會去想什麼情情愛愛的了。
多疑、無情是皇帝的本質,也是皇帝的優點。
果然,祁棫自豪的想,她還是太善良了。
不過沒必要跟蕭青若解釋,誰也沒有辦法叫醒一個裝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