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逸紅着臉說道:“花月……姑娘。”
祁棫心中唾了一口,将手中的包裹拿了出來,“林公子,此次你去京城趕考,若是高中,不會忘記小女子吧。”
林逸的目光緊緊鎖定在包裹上面,說道:“怎麼會,小生對花月姑娘的情意,花月姑娘難道不清楚麼?若是小生能夠高中,定然是要來娶姑娘的。”
祁棫笑了笑,将包裹放在小桂兒的手中,又将小桂兒手中拿着的信封接了過來。
林逸這時候才注意到小桂兒從頭到尾都拿着筆和信封。
祁棫将信封打開,從裡面拿出一張紙,上面寫着的是借據。
“這……”林逸疑惑的看着祁棫。
祁棫說道:“林公子,不是小女子不相信你,而是世事難料,如今你我一别,不知道多久才能夠相見,若是你高中,便是不願意見我,也有可能……”
“不……怎麼會呢,林逸絕對不是那種負心薄幸的人。”
祁棫說道:“我自然是知道你不是那樣的人,但是閣中姐妹勸我,既然你我已經私定了終身,定然是要寫下婚書的。”
林逸一愣。
他渴望的看向包裹的眼睛被迫低垂下去。
婚書?
怎麼可能。
他可是将來要高中狀元的人,怎麼可能會和一個青樓女子寫下婚書。
他一直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一直清楚的明白自己的野心。若是有朝一日能夠高中,即便不是狀元,若是被人知道他和一個青樓女子有所勾連,他這輩子的官途都毀了。
花月隻是他的墊腳石。
絕對不能成為他前進的阻礙。
正在他心神動蕩的時候,隻聽到祁棫繼續說道:“但是……我覺得,寫下婚書,豈不是證明了你我有了私情,何況有朝一日,我更希望你能夠八擡大轎,堂堂正正的來娶我。”
林逸心有餘悸的看向祁棫。
祁棫繼續說道:“所以,我将婚書改成了借據,隻要你簽訂借據,到時候若是你負了我,我也隻是問你要會我送你的東西,若是你不負我,這就是你我的婚書。”
林逸驚喜的看着借據,本是有些猶豫的心情瞬間變得堅定了,他拿起祁棫手中的筆,在借據的下面寫上自己的名字,然後按下手印。
“小生……小生此生絕對不會負你的,有你這樣的知己,小生就算是現在去死,也甘願了。”
祁棫小心的收好借據,臉上的笑容不變,“小桂兒,快将包裹給林公子。”
小桂兒有些不情願的将包裹遞了過去。
祁棫接着說到:“林公子,我在閣中過的也不容易,身上也沒有多少銀兩,這是我給你置辦的一身衣服,也不知道是否合身,裡面有一些我的首飾,你可以去當了,換些銀兩進京,還有一些……”
話音還沒落下,林逸已經接過包裹告辭了,“花月姑娘,你放心,我是絕對不會辜負你的期待,一定會高中的。”
祁棫朝着林逸揮手,明顯看出來他迫不及待的想要離開了,這是生怕她反悔。
呸。
小桂兒無奈的說道:“姑娘,他怎麼這樣,姑娘給他準備了這麼多東西,他連聽姑娘說話都不聽,竟然就這樣跑了,真是一個虛僞小人。”
祁棫笑着捏了捏小桂兒的鼻子,“小笨蛋,你都能看出來,姑娘難道看不出來麼?”
小桂兒恨恨的說道:“你都看出來了,還給他那麼多東西,呸,都是喂了狗了。”
祁棫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啊,人小鬼大,姐姐告訴你了,這叫投資。”
祁棫瞧着林逸逃走的背影。
何況,人不飛起來,怎麼才能跌下來呢。
祁棫轉身回到了留芳閣,去找老鸨。
她是個說幹就幹的性格,若是将事情拖延一下,怕是又要被自己的懶惰給打敗了。
老鸨正躺在房間裡面,享受龜公的按摩,那龜公三十多歲的年紀,長相還算是俊美,一身腱子肉,看起來是有把子力氣的。
老鸨看到自己的搖錢樹進來了,開心的從床上坐起來,揮手讓龜公出去。
祁棫便坐在了凳子上,看着老鸨衣衫半遮的走了過來。
老鸨讓小桂兒出去的時候關上門,也坐在了祁棫的對面,尖酸的說道:“你的那個小情郎走啦?”
祁棫點了點頭。
“你這次不會是又要來,求我不讓你接客的吧。”老鸨歎了一口氣,“你要知道,我是打開門做生意的,你那三瓜倆棗的,我還真的看不上眼,也就是因為你是我看着長大的,我才給你一點臉面,如今那個小白臉也去進京趕考了,我看你還是要認清楚自己的身份,老老實實的在留芳閣做個花魁,攢些銀兩,等你老的時候也有個照應,别再想東想西的。”
老鸨尖酸的話中,帶着一些語重心長。
她是過來人,在青樓這種地方,男人是什麼樣子,那可是看的清清楚楚,這天底下的男人啊,沒一個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