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送走了東方員外，白芷的态度緩和了許多，對祁棫，那是一個順從。

小桂兒正好去上課去了，白芷便替代了小桂兒的工作，給祁棫端茶倒水。

祁棫說道：“怎麼樣，這挑選客戶的手段，是不是還行？”

白芷連忙點頭，“自然是，自然是，隻求姐姐教教我，也我不求别的，若是有個員外能将我贖了出去，我便是做妾，就再也不用在閣裡面了。”

祁棫笑着擺了擺手，“你就這點念頭？”

“咱們這樣的人，能做妾就已經不錯了，難不成你還想要做人家的正經妻子？”白芷覺得祁棫實在是太過癡心妄想了，“那些泥腿子倒是還行，但是咱們這些人，肩不能挑擔，手不能提籃，倒是可以去做正妻，那也是要去做苦日子的。”

祁棫問道：“難道你沒想過，要靠自己？”

“靠自己？”白芷嗤笑了一聲，“我如今不就是在靠自己麼？你看看我這些日子，靠自己，可是掙了不少的錢呢。”

祁棫說道：“你舞藝那麼好，以後你可以跳舞掙錢啊。”

“哈哈，那還不是要出賣自己。”

“不出賣自己，隻跳舞。你跳舞好，就去跳舞掙錢，薔薇的琵琶彈的好，玫瑰的歌喉好，咱們便隻做這些生意，”祁棫越是說，越是開心，覺得自己已經是個非常厲害的經紀人了，瞬間都可以讓這些女孩兒們出道，“到時候，咱們的留芳閣，便是女子也能來，你們就在這裡唱歌跳舞，咱們再賣一些瓜果、甜品，再排幾個節目。”

白芷默默無聲，過了許久，才說道：“怎麼可能呢，咱們這樣的人，最終還是要做皮肉生意的。”

祁棫也不跟白芷說，隻是拍着白芷的肩膀，“相信我呀，一定有那麼一天的。”

自從有了東方員外，祁棫的日子過的很是不錯，祁棫的日子也變得穩定了許多。

去看看那群小孩子的學業如何，聽一些東方員外家裡面的事情，去看有沒有好的書生可以接近，若是有些才華，便投其所好，聊那麼兩句，看看跟閣裡面哪個姑娘合适，便介紹過去，送一些銀子，讓他們去科考。

這一日，小桂兒小跑進來，氣喘籲籲的，“姑娘，不好了，玫瑰出事了。”

玫瑰是閣裡面唱歌頂好的姑娘，平日裡不接客的，她的嗓子好，老鸨還指望着她掙錢呢。

“怎麼這麼着急，你緩一下，說清楚，是出了什麼事情？”

小桂兒說道：“玫瑰得了髒病了，現在媽媽正在裡面罵她呢。”

祁棫走到玫瑰房間門口一聽，這是得了楊梅大瘡。

楊梅大瘡就是梅毒，非常的常見的一種病，卻也是不治之症。

因為楊梅大瘡要花費很多的錢，在青樓中，誰會花錢給姑娘治這個病啊。

用燒熱了的鐵片灼燒下面，保證能活着就行。

一旦得了這個病，就意味着要去做最底層的娼妓了，畢竟這裡是青樓，不是善堂，上等人是不願意接觸這些病人的，就算是玫瑰不出條子接客，隻是唱歌也不行。

客人們嫌髒。

老鸨氣的跺腳，這畢竟是她的搖錢樹啊，“你這個死妮子，讓你接客，你自己也不知道看一看，是個什麼老淫棍賤皮子，竟然得了這等的髒病還要來我留芳閣裡面來找姑娘，這不是砸我的招牌麼！我就說，你怎麼這段時間都不願意接客，原來是得了這等子的髒病啊。”

玫瑰的房間裡還有許多的姑娘，她們和玫瑰一樣，都是二等三等的姑娘，比不得祁棫、白芷這樣的身份，能夠一個人睡一個房間。

她們都是大通鋪，隻有在留局的時候，才會和客人睡在樓裡的房間。

祁棫走進來的時候，老鸨正吩咐龜公去燒鐵片，“不是媽媽對不起你，隻是你這身子，怕是好不了了，媽媽不是開善堂的，對你不住，為了咱們閣裡面的名譽，以後你就不要再唱歌了。”

玫瑰的臉色煞白，臉上還起了一個膿瘡，“媽媽，求求你了，我還能唱歌，我自己能出買藥的錢。”

“買藥的錢？就算是你買藥了，你能治的好麼？行了，你就别哭了，咱們這些人啊，都是這個命，你認命就是了。”

祁棫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老鸨回頭一看，看到祁棫靠在門闆上，笑的十分開心。

“哎喲，我的花月姑娘，你怎麼來這樣腌臜的地方喲，這裡可不是你能來的。”

祁棫白了一眼老鸨的虛僞，“行啦媽媽，這事兒您就不用操心了，交給我就好了，我正好啊，會點醫術，保證啊，還給你一個好好的姑娘。”

“你？”老鸨不可置信的看着祁棫，“你還會看病？”

祁棫拍了拍老鸨的手，“别的不說，我什麼時候讓你失望過？”

老鸨嗤笑一聲，“行行行，你若是想，就交給你就是了，就連隔壁房間的都交給你。”

隔壁房間的都是一些剛剛被賣進來的女孩子，都鬧騰的厲害，一個個的喊着要回家。

老鸨本說的是氣話，祁棫卻像是不知道一樣，笑着點頭答應，“既然媽媽交給我，那我一定将她們治理的服服帖帖的，保證讓媽媽您放心。”

老鸨嗤了一聲，“你是大好人，你願意管就管好了，媽媽也是個實在人，對你自然是沒得說的……”

正說這話，祁棫已經将銀票放在老鸨的手心，“媽媽，您放心，我絕對不會辜負你的希望的。”

老鸨笑着，點了點錢離開了。

祁棫如今醫毒雙絕，治療這等病，也是手到擒來，沒過幾天，玫瑰的病就好了大半，身上的膿瘡也開始消腫了。

她對祁棫十分的感激，恨不得将這條命都送給祁棫。

祁棫隻好勸她，讓她好好養病。

玫瑰病還沒好呢，閣裡面卻進來一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