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吱咯吱”
異響從四面八方傳來,将兩人包圍,隻要一想到這家店明明隻有他們兩個人,便覺得毛骨悚然。
夏聽雨明白這是塑料碾壓地闆的聲音,他立馬回頭。
意料之外的是背後不止一個婚紗模特,而是過道兩邊的所有模特将他們團團圍住,步步逼近。
縱然明白隻要盯住模特就不會再往前,但是夏聽雨視野有限,總會有漏網之魚繼續向他們靠近。
好在胡霖立馬明白是怎麼回事兒,也死死盯住他身側的模特。
兩方就這樣僵持着。
随着時間的推移,夏聽雨驚恐地發現,有幾個靠他較近的模特,在他注視下竟然動了起來。
胡霖:“怎麼回事?視線對他們不管用了。”
“是光。”
夏聽雨記得他們剛來店裡時,門口的燈光可以照到所有模特,而現在有一部分模特脫離了光線束縛。
“光也是約束他們的一部分,門口的燈變暗了。”
胡霖聽他這樣說眉頭皺起,一時也想不出對策。
模特離他們越來越近,甚至能聞到那股濃郁的腐朽氣息,而他們已無路可退。
夏天雨後背貼着冰涼的鏡子,心裡絕望至極,他答應了展玉和鴻多買些他們愛吃地回去。
看來要讓他們失望了。
這時,背後的鏡子突然泛起波瀾,好似一汪湖水将兩人包裹起來。
夏聽雨首先感受到水流進入鼻腔的窒息,接着他眼前形成一層水幕,上面開始有了畫面。
“咳咳”
他像是被桎梏在兩堵牆中間動彈不得,隻能被動地看着眼前的畫面。
還是中間那條過道,隻是這次光線明亮,店内幹淨整潔,沒有灰塵的婚紗在燈下閃着光芒。
不斷有情侶從他面前走過,一起挑選着婚紗,暢聊結婚流程和婚後計劃。
這似乎是過道盡頭那面鏡子的視角。
婚紗店門口站着穿西裝的年輕男人,他手上拎着女士皮包打電話,似乎是在等人。
不知過了多久,等待的男人察覺到不對,開始尋找愛人。
剛開始他還鎮定自若,可當翻遍整個店還是沒有找到人後,他就肉眼可見的驚慌起來。
不過可以看出男人依然保持着冷靜,他迅速聯系商場關閉所有通道,又叫了保安上來一起找人。
“我和未婚妻過來挑婚紗,選好之後她說在店裡上個廁所,我就在外面等了。”
“但是從她離開已經過去兩個小時,我再也沒有見過她。”
男人解釋完後,保安便和他一起在店鋪裡面搜尋,甚至保險起見還派了一個保安去調監控。
可是沒有。
人沒有出來,但也不在店裡。
她就這樣人間蒸發了。
婚紗店老闆是一個30多歲燙着時髦卷發的女人,即便面對質疑,她的态度依然很好。
“先生,或許您的女朋友已經出去了呢?”
“不可能!我一直守在門口,她如果出來我一定能察覺到。”
“一定是你們把她藏起來了!”
男人終于再也維持不住鎮定,他變得暴躁,厲聲質問老闆娘。
“怎麼會呢?我們婚紗店藏人幹什麼?先生你不要在這裡胡攪蠻纏!”老闆娘面對男人的無理取鬧也生出火氣。
這時從婚紗店走出兩人,賊眉鼠眼的瘦小男人扶着一個女人,想跨過他們從店裡出去。
男人很敏銳地注意到了他們,他掃過那被包裹得嚴實遮住臉的女人,那女人似乎是有些脫力,隻能靠着人走路。
“站住!這是誰?把口罩摘下來讓我看看。”
“哎哎,你這人幹什麼?我妻子生病了見不得光。”
男人伸手想要摘掉女人的口罩,但被店老闆擋住了。
老闆娘推開男人的手,她笑呵呵打圓場解釋:“那是我表妹,她得了皮膚病見不得光。”
“因為馬上要結婚了,所以隻能佩戴嚴實再出來選婚紗。”
旁邊的瘦小男人倒是說話很不客氣。
“自己女人都管不住,我告訴你在騷擾我老婆,我就要報警了!”
男人根本不信,他們越是阻止他越覺得有鬼,趁其他人不注意他猛撲上前,動作粗暴地扯下女人的口罩。
可惜他猜錯了,這個女人臉上長滿了紅瘡,但面容依稀可以辨别不是他的妻子。
“唉你這人怎麼這樣,都說了這是我的表妹。”
“怎麼可能?她明明就在裡面。”男人再也堅持不住,跪在地上痛哭。
夏天雨明白這是當年案件的情景再現,他剛才和男人一起盯着門口,确實沒有人從門口出去。
這店面說大也不大,更衣室、廁所都找過了。
人就在店裡,會被藏在哪裡呢?
忽然夏聽雨注意到一個細節,就在店鋪門口亂成一鍋粥時,有個膀大腰圓的男店員扛着婚紗模特放在了店中央。
因為擺放在正對着中間過道的位置,所以夏聽雨可以看到,那模特身上穿的就是怪談裡的那身婚紗。
不,也許穿婚紗的并不是模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