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馄饨攤後,天命說就一直在她的識海嘲諷,“我不用士别三日,也要對你刮目想看啊。”
“真沒想到,你居然會在意自己的外貌呢!”
“我們夏夏真是長大了,都知道美醜了。”
因為是在凡人鎮上,天命書也不敢跑出來圍着方夏夏亂飛,隻敢躲在芥子囊裡陰陽怪氣。
“那你能幫我看一看,我是不是比那個小姐要美?”
“我才不看這麼無聊的事。”天命書立馬拒絕。
方夏夏長長哦一聲,“看來那個小姐沒我美啊,不然你就要笑話我了。”
對于天命書,方夏夏可太了解它的脾性了,在她說出蔔一卦的一瞬間,天命書就能知道結果,若是那個陳小姐比她美,天命書才不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來狠狠嘲笑她一番。
眼看着酒樓已經到跟前了,方夏夏想叫後面兩個人一起進去,才發現他們兩才後面慢吞吞地不知道說些什麼。
她煩躁地叉腰,不耐煩地大喊:“喂,後面兩個大爺,你們怎麼這麼慢啊?”
秦宇元聽到她的聲音,像是大夢初醒,加快步伐趕過來,易墨緊随其後。
茶樓裡人聲鼎沸,戲台上敲鑼打鼓,唱的是锵锵锵,此刻已是接近正午,四層樓上擠滿了人,方夏夏他們找了二樓的一個座位坐下,對于戲台上的内容剛剛好能聽到,居高臨下,看得清楚。
“夏夏我們不是出來做任務的嗎?”秦宇元不解。
“嗯,是啊。”方夏夏一邊嗑瓜子一邊欣賞戲台上的故事,“不急,我先玩會。”
“夏夏!”秦宇元按住她的肩,“人命關天啊!”
“什麼東西?”
“夏夏,我們晚一天解決那個妖物,陳員外家裡就多一個無辜遇害者啊。”
“……”方夏夏皺眉打量秦宇元,“誰告訴你陳員外家妖物傷人了?”
她推開秦宇元,“别打擾我聽戲。”
易墨拍拍秦宇元,“秦兄,别打擾她。”
“但是……”
“陳員外家的妖物并不傷人。”易墨示意秦宇元安心坐下,接着說,“昨日我們到陳員外家時,他家的仆人個個面色紅潤,身形健碩,陳員外雖然看起來急迫,但神色卻并未見驚懼。”
“可是也不應該懈怠啊。”
“秦兄不如一起聽聽這出戲?”
戲台上正是男女兩個主角相遇的關鍵時刻,男子為女子絕美容顔吸引,女子含羞看向眼前的仙人,一見定情……
“不就是常見的凡人女子被仙人看上,最後得道升仙的故事。”秦宇元不在意地說。
這故事他看得多了,凡人總是會有些不切實際的想法,但是蜉蝣一生,轉瞬即逝,有些大逆不道的想法也無大礙。
易墨笑笑,“你仔細聽聽。”
秦宇元不明所以,隻好仔細聽聽戲台上咿咿呀呀中表達的細節。
一曲直至正午才算終了,原來說的是那凡人有一家小姐生得是貌美如花,為世人所傾倒,有朝一日一位仙人來此地遊玩,遇見了這位小姐,一見被其美貌震驚,二見被溫柔的性子折服,三見終是決定定為道侶,并将其家人一同帶往修仙大道上。
“這戲真無趣。”方夏夏打打哈欠,伸伸懶腰,起身,“走吧,該回去吃午飯了。”
無趣你還看?
秦宇元摸不着頭腦。
這故事講得絲毫不合理,且不說那小姐的美貌是否真的能美過修仙者,就那個三次見面便決定自己終身道侶的仙人,就不像個頭腦正常的人。修仙一路。險峻艱辛,如果輕而易舉就因為一個美貌的女子所動搖,這種仙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個正經仙人。
關鍵是方夏夏還看了,看得挺認真,看完之後還覺得不好看。
秦宇元覺得很奇怪,不好看你可以不看啊,怎麼看完了才發現不好看!
易墨看到秦宇元這幅表情,就知道他還沒想明白,倒也不驚訝。秦小少爺從小錦衣玉食,被身邊的人保護的密不透風,一心隻有修仙正途,天下蒼生,得道升仙,不懂得這些彎彎道道的,也不是什麼稀奇事。
不然,也不會那麼心無芥蒂和他成為朋友了。
與他相比……
他看向前面左看看,右瞧瞧,蹦蹦跳跳在前面帶路的方夏夏。
這位才是真正的心思缜密。
據說入門派前,不過就是人間的一個小乞丐,沒人知道她的來處,見遍了世間冷暖,人情世故,即使在師門中被寵了三年,也無法遮掩曾經的傷疤。
不過,此行的目的本就不是讨得方夏夏的喜愛,所以這一切倒也不足以讓他過度耗費心神。
方夏夏繞了幾個拐角,三過陳員外家門而不入,秦宇元也沒注意到,易墨就更不可能提出疑問了。
突然,她在一座酒樓處停下。
“秦宇元。”方夏夏出聲。
“怎麼了?”秦宇元湊過去。
“我一直都聽那些山下來的弟子說,這家酒樓的白切雞可好吃了!”她忽然轉過頭,“我要吃。”
說着,嘴角耷拉下來,“可我沒錢了。”
“啊?”
方夏夏兩眼發光的看向他,“你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