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風帶着露水的味道,洗去了夜晚的沉悶。
天氣有點冷。
陳昭昭說完後,還沒來得及說下一句,突然打了個噴嚏。
陳員外本來就擔心的臉龐直接變成了驚恐。
“快!快!”他朝下人揮手,“給小姐披上鬥篷!”然後轉頭對着方夏夏一行人一臉抱歉:“不好意思啊,小女從小就嬌生慣養,體質不好。”
陳昭昭任由婆子披上鬥篷,垂着的頭看不清表情,唯有站在她旁邊的易墨聽到微不可聞的聲音。
“我沒有……”嬌生慣養。
剩下的話沒有說完,陳昭昭抿嘴不動。
“走吧,昭昭,和我先回去。”陳員外說着就想上手拉陳昭昭。
“等一下。”
陳員外和陳昭昭停住,回頭看向聲音來源。
方夏夏清清嗓子,“不如我們一起吧。”
為了防止陳員外拒絕,她想了想,然後列出如下理由:“反正這妖怪也不出來,我們門派下山的時限也快到了,不如還是回去直接強抓。”
“啊……這……”陳員外猶豫,看起來有些為難。
方夏夏也不想理會他那些花花腸子。
“那便說定了!”方夏夏說着,也不管陳員外想法,就徑直超前走。
一路上,陳昭昭都跟在陳員外身後,低頭不語。
倒是易墨,一改往日事不關己的樣子,和陳員外聊得歡快。
一到陳家,陳員外就借着怕陳昭昭生病的幌子,将陳昭昭先帶進了自己了院子,與易墨他們分開。
易墨攔住準備離去的陳員外,“嶽父,我想和您聊聊。”
陳員外滿臉不情願,但還是答應了。
“夏夏……”秦宇元湊到方夏夏身旁,“我怎麼覺得有點不對勁呀。”
“什麼?”方夏夏正在心中與天命書讨論着陳員外此做法的用意,聽到秦宇元的聲音,一時之間沒回神。
“陳員外……好像是要反悔……”秦宇元接下來的話沒有說完,但方夏夏知道他的意思。
陳員外要反悔之前定下的婚約。
“愛女心切吧。”方夏夏随便回答。
“是嗎?”秦宇元撓撓頭,總覺得好像不對勁,但又覺得這個說法也沒有什麼問題。
天命書早就在方夏夏腦海裡開始嘲諷了:“得了吧,這算什麼愛女心切。”
方夏夏沒有父母,但她知道,真正的愛是什麼樣的。
是師父對她任何想法的尊重,是師姐對她未來的擔憂,是師叔對她“以下犯上”的包容……
但絕不是這樣的。
不是陳員外對陳昭昭以愛為名的禁锢。
“我們現在怎麼辦?”天命書在方夏夏的腦袋裡不停叨叨。
雖然下了山,天命書不能出現,但該說的話是一句沒少。
有時是自言自語,有時偏偏非要方夏夏給出個回應。
對此,方夏夏隻會選擇想回答的回答。
對于這個問題,方夏夏并不想回答。
陳昭昭無論與不與他們一同回去,這都不與這次的任務相關,和她的目的也毫無關系。
凡人就應該待在原地,待百年之後身死進入輪回,一世又一世。
有時,遵循天道何嘗不是一種幸福。
秦宇元在一旁得不到回答,急的正想去助自己的好兄弟一臂之力,突然被方夏夏拉住。
“走吧,我們先去休息。”
“那易墨怎麼辦?”秦宇元問。
“不用擔心他,他會處理好這件事的。”
不出所料,臨近晚飯時,易墨與陳昭昭一同出現在了餐桌上。
“怎麼樣?”秦宇元開心迎上去,“問題都解決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