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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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見裡雪信接下來的一周果然十分忙碌。
周一,三年級A組用自習課的時間開班會讨論了海原祭當天的教室布置,以及所有人的排班時間表。
月見裡雪信、真田弦一郎和柳生比呂士因為下午需要參加海原祭文化演出,所以被排在了上午的八點到九點。
由于時間比較早,月見裡雪信估摸着自己到時候得早點來到學校才行,得換衣服,幫忙布置教室之類的。
周二到周四,網球部進行了最後的常服排練,之後就隻有海原祭當天的彩排了,到時候更多的會進行走位以及各種道具的檢查使用,劇情方面的排練時間非常有限。
周五,網球部衆人的戲服和假發到了,仁王雅治提前聯系了戲劇社擅長化妝的同學,到網球部給他們試妝。
王子的戲服非常合身,月見裡雪信穿上衣服,連假發也不需要,戲劇社的淺川同學用卷發棒給他卷了歐洲中世紀男性常戴假發的卷發形狀,看起來就像是從繪本中走出來的王子。
穿着棕馬形狀玩偶服的胡狼桑原有點羨慕,但是一轉眼看到旁邊呆滞地由人梳理假發的繼姐丸井文太時,心中的那點羨慕很快就轉變為了滿足。
需要反串的丸井文太、柳生比呂士、切原赤也和真田弦一郎都已經戴上了做好造型的假發。
其他人哪怕隻是不經意地瞥到了他們,立刻就會面色古怪地扭開臉,努力地忍着笑意也會時不時洩出一兩聲。
雖然很不想笑出聲,但是真的太搞笑了噗嗤——
上完妝後,衆人更是各種驚呼,之前還看起來違和感滿滿的假發,如今看來已經自然了許多,如果不是因為網球部衆人彼此之間都太過熟悉,單看反串四人現在的模樣其實不是那種引人發笑的搞笑女裝。
丸井文太還有點羞恥,配上紅色的長卷發與嬌俏的妝容,完全是嗆口小辣椒。
柳生比呂士看似端莊實則僵硬地立在原地,眼鏡被一層白色蕾絲松散地遮擋着,柔順的長發盤成了公主頭……嗯,病弱端莊大小姐。
切原赤也披散着一頭海藻般的墨綠長發,妝容比其他人都要濃一些,本意是為了彰顯他惡毒繼母的身份,然而少年的面龐有着濃妝也壓不住的熱烈鮮活感,配上他不耐煩的表情,像是中世紀版的嬌蠻女友。
至于真田弦一郎……
月見裡雪信眉梢動了動,他偷偷瞧了表情沉肅的副部長好幾眼,每次看都覺得這個裝扮的真田弦一郎,如果忽略他穿的是歐式風格的長裙的話,僅看那整齊的黑色長發,濃密的眉毛,明亮的眼睛,紅潤的嘴唇,與那妝容修飾過後顯得利落内斂的面部線條……
——是生活在戰國時代,從小就開始修煉,刀尖對準了所有惡鬼妖怪,實力強大到能夠被一座座城池信任的正派巫女啊。
即便是女裝的真田副部長,也依舊讓人很有安全感。
仁王雅治忽然感覺有點不對勁,他看看王子和馬,再看看四位反串的隊友,又看看一身西裝筆挺的管家柳蓮二,最後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破破爛爛的蘑菇販麻袋裝。
怎麼感覺,他的妝造這麼敷衍啊puri……
應該是錯覺吧。
“咳咳,大家可以熟悉一下自己的戲服,沒有問題的話明天上台的裝扮就是這樣的了piyo。”仁王雅治扒拉了一下自己的領口,如此說道。
切原赤也拉着臉想要回去喝水,結果剛走兩步就踩到裙擺趔趄了起來,緊接着腳步一歪,将旁邊穿着馬形玩偶服的胡狼桑原撞得東倒西歪,連丸井文太都被波及到了。
“啊啊啊桑原你壓到我的裙子了——”
“痛痛痛,放開我的頭發!”
“等一下我看不到了……”
眼見着今天的正選更衣室也是以極快的速度亂成了一鍋粥,真田弦一郎的表情有點控制不住了,他張嘴想要說話,卻因為唇間黏膩的唇膏而皺了下眉。
再想開口的時候,肩膀被人輕輕點了兩下。
這熟悉的動作——真田弦一郎瞬間就反應過來此刻站在自己身後的人是誰了。
他轉過身,果然看到了一隻手扯着領結的白發少年。
月見裡雪信的領結有些太緊了,扯了兩下才感覺松緊正好,他呼出口氣,卻又因為近距離面對巫女版本,啊,不是……是辛德瑞拉版本的真田弦一郎而有些怔愣,眨了眨眼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真田,後天就是海原祭了,我們什麼排練‘那個’啊?”
“那個”指的是他們在最後一幕中需要借位的吻戲。
真田弦一郎閉緊了嘴唇,唇膏甜膩的味道融入了齒間,即便隻有一絲,存在感也十足強烈。
按照他的性格,最後一幕戲拖到如今也沒有排練過,是松懈到不能再松懈的表現。
“……今天部活結束之後,可以嗎?”他詢問月見裡雪信。
月見裡雪信自無不可,笑着點了點頭。
“好啊,那就部活結束後,在淋浴間外面的大鏡子那裡排練好了。
“那個鏡子很大很清楚,一定非常适合我們排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