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不喜歡的年代,我就給自己下一個魔咒,一個沉睡的魔咒。正如塞尤爾才看完的電影:《沉睡魔咒》。
世上隻有媽媽好,真是美好的故事,塞尤爾心情愉悅,翻手機打開影評欄目。
最高最熱的一條:從未見過愛洛這麼蠢的公主
塞尤爾:……
這究竟是什麼世道!公主都不受歡迎了!就跟她似的!
很多時候,你要相信,公主這個職業并不好做。
有的公主會與帥氣的王子結婚,過上快樂幸福的生活;有的公主會悲催的被送去與一個可以當自己爺爺的權貴和親,最後丈夫挂了陪葬;有的公主臭名昭著,濫用權力,引起民憤;有的公主一生波瀾不驚,平安度過此生。
塞尤爾的母親是近代史上最偉大的凱瑟琳女王,她卻是被詛咒的公主。
睡美人的故事聽過吧?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王國。國家降生了一位公主,國王非常高興,邀請了全國的仙女來參加慶祝宴會。
仙女們賜予公主諸多美德:美麗,聰明,善良,公義……就像塞尤爾現在所有用的品質一樣,但一如童話書,在賜福的過程中,壞女巫出現,對公主施下了詛咒。
當然,現實裡沒有女巫,隻有生氣的惡毒王後。
的确,她的出生宴沒有邀請那位王後,但這是她的錯嗎?兩國可是在打仗的死對頭呀。總之,萊茵的那位王後十分生氣,說,公主十八歲那年,會被被紡錘紮死陷入沉睡,哦不,現實沒有女巫,自然也沒有沉睡的魔咒。那位王後說的是,公主十八歲那年,萊茵會派兵攻打諾亞,直取首府萊特,屆時,就是光明的死期。
于此,塞尤爾成為了被詛咒的公主。
每每想到此,塞尤爾都不由得陷入消沉,這個時候,薇薇安就會安慰她,“公主呀,世界上哪有沒有被邀請就發動戰争的小心眼王後呢?都是為了達成政治軍事目标的借口罷了。”然後拿出一面鏡子,放到她面前,塞尤爾看到自己鬼斧神工的臉,心情好了起來,如海草搖擺,“鏡子啊鏡子告訴我,誰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
薇薇安替鏡子答道:“是您呀~公主殿下~”
塞尤爾的糟糕心情一掃而空,她欣賞自己的臉,欣賞到飄飄然,“也許那位王後是嫉妒我的美貌~”她想。于是乎,塞尤爾拿出手機搜索那位王後的名字。
然後悻悻道歉,并未自己沒有公開過這一想法感到慶幸。
手機中照片帶着有些久遠的模糊,但女人的五官着實過于優秀,美的不容置疑,美的僅僅是存在就可以定義美本身。
塞尤爾:“打擾了,嫉妒的人應該是我。”
薇薇安笑眯眯:“公主也是個漂亮的人呀~”
塞尤爾承認;“對,我也很漂亮。”
——但是,她的美麗需要公主的身份和華服的支撐,才會耀眼,而女人的美直觀的無需任何地位與裝飾。
塞尤爾查詢萊茵王後的wiki,女人擁有的何止是美麗?
青春——和母親一樣,三十多,不到四十的年紀。身材高挑,媒體拍攝的照片像是超模走秀。萊茵的王後,至高無上的地位。在這所有的基礎上,還才華橫溢。
成為萊茵的王後前,女人是聞名萊茵的小提琴手,萊茵的君主與其在加納劇院結緣。
君主與王後的愛情故事是一段被人民津津樂道的佳話。沒有貴族的身份加持卻赢得了君主的青睐,從側妃成為王後,并一步步成為現如今的萊茵掌權人。短短一句話,背後的故事就已經足夠令人遐想。
我們都知道,網上流傳的故事和事實之間的差距就像糖與鹽。塞尤爾看了好幾個講述萊茵王後生平的視頻,敏銳的嗅覺告訴她一個也不對。
但現實究竟是什麼呢?
薇薇安:“公主真的想知道的話,問問女王陛下不就好了嗎?”
想到母親,塞尤爾決定還是扼殺自己的好奇心。
——
全諾亞的人都知道女王陛下有個女兒,卻隻有極少處于權力中心的人才見過她,十幾歲的塞尤爾還隻是一個學校放假才會回王宮看望母親的學生,和諾亞許許多多的學生并沒什麼兩樣。除了她是公主這一點。
塞尤爾是諾亞的公主,從小到大,一直好吃好喝衣食無憂。在其位不謀其職,毫無存在感——并不是塞尤爾沒什麼讓人注意的閃光點,而是女王陛下凱瑟琳太過于有存在感。比起母親波瀾壯闊的半生,塞尤爾迄今為止的人生可謂是波瀾不驚。
塞尤爾雖貴為公主,卻從來沒有公主的自覺。塞尤爾從來都沒想過身為公主要為國民謀幸福,隻覺得自己在母親太耀眼仆人撲克臉的環境下沒有成長為一個天天搞事要王宮幫着擦屁股的纨绔子弟就是她對這個國家最大的貢獻了。
薇薇安知道她這個想法後用一種“你這種人為什麼會是諾亞的公主”看爛泥似的目光看着她。塞尤爾哼哼哼哼,把母親搬出來:“我媽隻希望我能平安的長大,一點也不想讓我卷入王宮的權力鬥争,就算王宮出了什麼事,首當其沖的也是我青梅竹馬未婚夫,輪不到我。”
薇薇安:“史書記載,沒什麼用的公主大多都會被送去聯姻,想想萊茵,你再不上進,那就是你未來的家。”
塞尤爾:“我才不會去那種貧瘠又野蠻的地方,我媽年輕的時候也去聯姻過,你是在說我媽是沒用的公主嗎?”
薇薇安:“……不,凱瑟琳陛下是諾亞近代史上最偉大的女王。”
把母親端出來簡直是王牌,就算聰明如薇薇安,也找不到合适的話語去反駁。
塞尤爾總有一百總種方法不上進,就算是花之騎士薇薇安也無可奈何。而作為諾亞的花之騎士,以及公主殿下從小的玩伴,薇薇安能做的隻有提醒:“現在的局勢稱不上有多樂觀,陛下以前的事,還是不要随便提起。”
于此,盡管對詛咒她的萊茵的惡毒王後十分好奇,塞尤爾也不敢輕易問起。因為,萊茵的現任王後,替代的,是她媽的位置。于此,世人都說,前妻是諾亞第一美人,現任妻子是萊茵第一美人,萊茵的君主好福氣。
回顧完自己平靜的人生,塞尤爾悠悠地歎了口氣。
塞尤爾其實也并不想做一個沒什麼價值的閑散公主。
塞尤爾從小就想為母親分擔些什麼,記憶中,母親的眉眼總是帶着點抹不去的疲憊,那時她還小,母親剛繼位,邊境戰事吃緊,還沒等她有能力做些什麼的時候,戰争就結束了。
母親帶領諾亞走出了戰争的苦海。
比起自己,那位将軍的腳步邁地更快,他總能為母親分憂,即使兩人并未在一起,塞尤爾也清楚,那個人深愛着母親,就像那個人的兒子愛着她一樣。
“塞尤爾——”有人叫他的名字。
比預想的還要早,那少年就出現在她的樓下。
塞尤爾将信收了起來,推開窗戶,白色蕾絲窗簾飄揚,克裡斯汀在她的花園,向她招手,他的臉被春日太陽的打上一層淺淺的金色,像是天使從教堂飛出來。
他穿着白襯衫,黑色長褲。
他對她微笑,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像是扇貝。
他一隻手向她揮舞,另一隻卻藏在身後,塞尤爾知道,他背後藏着一束花。
塞尤爾将玫瑰插在餐桌細長的玻璃花瓶裡,嬌嫩的粉玫瑰,就像一個處于戀情中的女孩子,就像她。
而未婚夫也是标準的,她的男友應該有的模樣。
克裡斯汀幹靜,美好,像個天使雕像。青草,泉水,所有用來形容青春的詞都可以放在他身上。他是帶着天使純潔氣息的少年,是很多女生會喜歡的一款,唯獨塞尤爾漸漸開始不喜歡。
塞尤爾真正喜歡的恰恰相反,她喜歡溫潤,厚重,甚至有些悲傷的那個人。
塞尤爾一邊打理粉玫瑰一邊說:“薇薇安整整兩天沒有回我的信息了,也不知道王宮發生了什麼,這麼忙。”
克裡斯汀微笑,像是天使扇動翅膀。
天使抱怨也溫柔:“你這麼久不聯系我,我們好不容易見一次,又一直在和我說薇薇安?”
是啊,他們見面,她就是為了說這些?
可很多時候塞尤爾又覺得,如果不是薇薇安不在她身邊,她根本就不需要克裡斯汀。
克裡斯汀從不吝啬表達愛意,他飽含着愛意的眼睛看着她:“塞尤爾,我喜歡你,我希望你可以把時間給我一些,畢竟,我是你的未婚夫,不是嗎?”
這個時候,塞尤爾該怎麼說,我知道?可面對眼前帶着愛意凝望着她的少年,塞尤爾先把薇薇安放下,“嗯,不提她了,克裡斯汀,陪我出去轉轉吧。”
想着随便轉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