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你的每次擦肩,于我而言都是驚喜。】
周四和周五用來開學測驗,考完第一周就過去了。
值得一提的是,他以競選學委的餘勁,自薦成為數學課代表。
周末可以申請留校,在班裡自習。
張鳴豐沒有申請,剛開學爸媽不太放心,要他回家一趟。
這一周沒留作業,張鳴豐簡單收拾了點東西,輕松回家,路過303宿舍時往裡看了一眼。
麥梓軒不在,想來是回去了。
說來難以置信,張鳴豐花了兩天才知道麥梓軒住在303宿舍。
他不敢表現得太過明顯,以至于對麥梓軒比班裡其他人都要疏離。
張鳴豐清楚地知道自己和大多數人的不同,并對此深感不安與惶恐。
記得那時他還在上初二,一次放假,他爸帶他到水庫遊泳。
當時天氣燥熱,遊泳的人不少,張鳴豐看到一個好看的大哥哥,身材健碩的他隻穿着一條泳褲,陽光照在他身上,讓人移不開眼。
當天晚上,張鳴豐就做了個夢,一個難以啟齒的旖旎的夢。
通過網絡,他第一次知道同性戀一詞。這在他以往的生活中從未出現過,哪怕是現在。
他間接了解了很多有關同性戀方面的内容,以及大部分人對同性戀的态度——不接受、鄙夷、甚至厭惡。
特别是一些同性戀者的自述,看得他膽戰心驚。
從此,張鳴豐一直都有注意自己的言行舉止,将自己僞裝成大多數。
但其實,他平常和别人也沒什麼不同。
所以目前為止,他安然無恙,但也不敢有一點輕舉妄動。
校門口,人來人往,車接車送。
張鳴豐找了好一會才看到他爸張國強,上車的時候,眼角突然掃到那個身影。
麥梓軒從校門口對面的小賣部出來,他一手拿着杯奶茶,一手提着個袋子,和同桌有說有笑的走在一起。
“怎麼了,還不上車?東西忘拿了?”張國強回頭道。
張鳴豐收回視線,坐到車上:“沒有。”
“那我開車了。”
“嗯。”
從學校到家,将近一個小時。等到家的時候,他媽宋知蘭已經做好了一桌子菜。
“回來啦,快洗手吃飯。”
“在學校怎麼樣?還适應吧。跟你一個班的老同學多嗎?”
“班主任怎麼樣的?聯系方式一會給我。”
“宿舍還缺不缺東西,有什麼要用到的,讓你爸給你買。”
“在學校不要舍不得吃用,沒錢了就去取,卡裡有錢。”
在爸媽殷切地關懷中,張鳴豐結束了晚飯。
可越是這樣,他越愧疚。
從小到大,他都是别人口中的乖孩子,他也很驕傲能成為爸媽的驕傲。
可是,他再也不是了。
張鳴豐不露痕迹道:“我出去走走。”
宋知蘭笑道:“早點回來。”
鎮政府前有一塊空地,前兩年建了個廣場和配套基礎設施的運動場地。
現在俨然成為大家閑暇時鍛煉身體的好去處。
張鳴豐家就在附近,他也時常去那散步。
“鳴豐!”
黃巍和司徒峥在羽毛球場朝他揮手。
這兩個是他初中同學,兼之住得近,是他為數不多的要好的朋友。
張鳴豐忙跑過去:“你們怎麼這麼早?”
“我在市二中,你在市一中,你說呢。”黃巍說道,語氣有點酸。
張鳴豐笑道:“怎麼?想我啦,誰讓你當初不好好用功。”
黃巍嫌棄加無語道:“你怎麼不問問我大學考不考清北。”
張鳴豐認可道:“夢想還是要有的。”
黃巍直翻白眼。
司徒峥道:“你别搭理他,他考試考差了,剛被他爸媽批了一頓。”
張鳴豐恍然:“我說怎麼陰陽怪氣的。”
“你們這麼快成績就出來了?”
司徒峥道:“我們第二天就考了,試卷都講完了。”
黃巍遞過羽毛球拍,氣喘籲籲道:“破試卷難得要死,我拿到手的時候愣了好久才想起來有些内容學過,我嚴重懷疑是老師給我們精心準備的下馬威。”
張鳴豐接過球拍,看向司徒峥。
司徒峥中肯道:“是有點難。”
黃巍不樂意了:“你這什麼意思?!”
張鳴豐愕然:“不明顯嗎?我以為你多少有點自知之明的。”
黃巍氣得抓狂:“我……等一下看我不壓着你打!”
司徒峥好笑地搖了搖頭:“明天我們去公大買書,一起嗎?”
張鳴豐想着自己明天也沒事,就點了點頭。
黃巍補充道:“下午去,早上我要睡懶覺。明天買完書,順帶看個電影《超人:鋼鐵之軀》,再吃頓肯德基,完美。”
張鳴豐無語:“我看你買書才是順帶的。”
黃巍拒不承認:“我也是很喜歡看書的好吧,你不要憑白污蔑我。”
張鳴豐隻有兩個字:“呵呵。”
——
翌日,下午,陽光熱烈。
公交站牌不遠處,張鳴豐三個撐着傘躲在樹蔭下等車。
“破公交怎麼還沒來,我都快熱死了。”黃巍坐在台階上,不停拉扯自己的衣服。
張鳴豐也熱得有點蔫巴,頭也不擡道:“心靜自然涼。”
黃巍:“……再等下去我才真的要涼。”
又等了好一會兒,司徒峥道:“車來了。”
張鳴豐擡頭,到上個路口了,連忙起身。
黃巍一溜煙地跑過去,遠遠地就開始招手,不知道的還以為公交車上有什麼大明星呢。
車門一開他就蹿了上去:“師傅,後面給。”
張鳴豐和司徒峥前後腳上車,司徒峥投錢,三個人九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