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歲的初秋,我第一次知道,原來想念一個人,不需要特别的意象。】
今晚的夜色格外柔和,路邊的燈火也為他點亮。
“你怎麼這會兒才回來,飯菜都涼了。”剛走近家門,黃巍就迎了過來。
“發消息不回,打電話也不接,幹嘛去了?”
“手裡這都提的啥?進貨去了?”
噼裡啪啦一籮筐話砸下來。
司徒峥也在,站在門口,提着食盒。
“啊?”張鳴豐把仙人球塞黃巍手裡,從書包裡翻出手機,還真是。
抱歉道:“我沒留意。”
司徒峥接過他手裡的裝着常常、玖玖的盒子。
張鳴豐邊拿出鑰匙開門邊道:“你們怎麼過來了?”
黃巍一點不客氣推門而入:“宋老師不是帶你爸回娘家了嘛,我們過來看看你,誰知道你這家夥這麼晚回來。”
“還沒說你幹嘛去了呢。”
司徒峥道:“我先去幫你把飯熱一下。”
頓了下,他道:“你吃了嗎?”
張鳴豐搖頭,麥梓軒說要給他打包一份的,他沒讓。
黃巍熟練地打開電視,從電視櫃下面取出遊戲機連上。
屏幕上沒一會就顯出魂鬥羅遊戲畫面。
這遊戲機是他初二上學期那會買的,一直沒怎麼玩,黃巍家也有,不過壞了,他媽不讓再買。
黃巍轉過身想說什麼,突然拿遊戲手柄敲了敲腦袋道:“我那書你沒忘帶吧?說好借兩天,這都一個月了。”
張鳴豐也沒半點不好意思:“是你自己不去拿的。”
黃巍起身翻他包:“這話你也說得出口,是你借我書,不是我借你書。”
張鳴豐理直氣壯:“對啊,沒聽說過嗎?借東西的都是大爺。”
黃巍豎中指:“你大爺。”
拿回自己書,把它墊屁股底下,黃巍道:“來兩局?”
張鳴豐給自己和倆人倒了杯水:“我不玩,你還是跟大山玩吧。”
司徒峥小名大山,張鳴豐習慣叫兩個字的人名。
另外,黃巍小名叫小山,因為他比司徒峥小兩個月。這兩個小名是兩家人一起起的,兩人的媽是很要好的閨蜜。
廚房裡司徒峥正熱菜,張鳴豐過去接手:“你應付他去吧。”
黃巍後頭叫嚷:“我可聽見了,什麼叫應付我啊。”
耍寶道:“好心好意來看你,你竟然這樣說人家,太讓人心寒了。”
張鳴豐很沒誠意道:“對不起,是我說錯話了。”
“哼!”黃巍傲嬌扭頭:“沒避風塘我不接受。”
“嗡嗡嗡~”
桌上放着的電話響起。
黃巍一邊喊道:“電話響了。”
一邊拿起來看來電提示:“麥梓軒是誰?”
張鳴豐忙轉身,走了兩步又不動聲色放緩步調:“同學。”
若無其事道:“我出去接個電話。”
黃巍看着他拿手機出去,嘟囔道:“有啥不能在這說?”
但也沒多想。
“喂,你好。”接通電話,聲音出口不自覺夾了起來。
對面不确定道:“鳴豐?”
張鳴豐清了清嗓子:“有什麼事嗎?”
麥梓軒道:“你到家了嗎?我發信息你沒回。”
一陣風吹來,帶來清爽涼意,張鳴豐在原地來回踱步:“剛到,我沒留意到。”
消息的通知都被黃巍的占屏了。
“那就好。”
“嗯。”
“你還沒吃飯吧?”
“嗯。”
“那不耽誤你時間了,先挂了,之後再聊。”
“嗯。”
“國慶節快樂。”
“你也是。”
挂斷電話,張鳴豐擡頭,天青如墨,隻有三兩希星。
雖然沒有月亮,但也止不住想念。
回屋,飯菜已經熱好放在桌上。
黃巍和司徒峥在玩遊戲,黃巍一邊摁手柄扭得跟麻花似的,一邊數落司徒峥:“讓你看着點、看着點,很難嘛,害我又死了。”
張鳴豐收斂情緒,聲援道:“承認自己菜很難嗎?”
黃巍睜眼說瞎話:“我哪裡菜了,要不是為了保護他,我能這麼快Over?”
他扭頭道:“你同學找你幹嘛?”
張鳴豐也睜眼說瞎話:“問我道題來着。”
黃巍瞪大眼睛:“這就是學霸的毅力嗎?你們學校都這麼卷啊?”
張鳴豐含糊道:“也不都是。”
繼而轉移話題道:“你們月考怎麼樣了?”
黃巍一下洩氣:“不聊這個我們還是朋友。”
司徒峥道:“還行。”
然後又道:“明天我們去金雞山拜佛,你要一起嗎?”
張鳴豐搖頭:“我就不去了,你們玩得開心。”
黃巍咋呼道:“我就說他肯定不會跟我們去的,看吧。”
又鐵不成鋼道:“我就沒見過你這麼宅的。”
張鳴豐:“那你長見識了。”
黃巍言簡意赅:“日!”
張鳴豐吃完,洗碗出來也玩了兩局,速度很快,挂得快的快。
黃巍嘲笑道:“還說我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