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發球機調到低頻飄球?”千花站在發球機旁,問他們。
“最高頻的那個,正面發球和飄球混着來!”黑尾鐵朗活動身體,自己帶上設備。
“黑尾,雖然球我們能接住,但五秒一個球,我們根本扣不過來吧。”夜久想起早上互相挨打的場景。
“沒問題,隻要一傳都給研磨,他會處理好的。”黑尾鐵朗又豎起大拇指。
一旁的孤爪研磨佝偻着身體,有氣無力的說:“别随便替人承諾啊。”
沒給他們更多反應的時間,發球機,開啟速射模式。
第一球迅速打向夜久方向。早有準備的夜久衛輔絲毫不慌,穩紮穩打的将球墊給孤爪研磨。
孤爪研磨剛上手就察覺不對,這球,太舒服了!他根本不用挪動一步,這球就帶着弧度飛到他手上。
沒有下意識的傳給配合最默契的黑尾。當他聽到發球模式五秒一球的時候,就知道自己必須在最短時間,了解攻手海信行的擊球舒适區。
果然,這球托低了。好在對面沒有攔網,軟綿綿的球還是被海信行打出去。
這邊海信行剛剛起跳,那邊黑尾鐵朗就接下第二個發球,依然是毫不猶豫的墊給孤爪研磨。
接到這球的研磨,心裡‘啧’一聲,小黑的接球技術,沒有夜久前輩好。眼看着第三個發球過來,他不加思考的将球傳給黑尾,讓他扣球。
緊跟着第三個發球依舊由夜久衛輔接住,穩穩送到他手裡。
幾球下來,就摸到海信行的擊球舒适區,讓他完美扣殺。
比起早上手忙腳亂的接球,大概是多了一個人接一傳的原因,夜久竟然還能分神感受隊友的狀況。
發現源源不斷的不同方位一傳,都被研磨絲滑處理,再雜亂的局面都被他一一捋順,遊刃有餘。
不過很快,夜久也沒有多餘的精力思考,黑尾和海開始漏球,他必須擴大防守範圍。
時間緩慢又迅速的過去,突然,千花察覺不對,這一球,竟然是發往二傳研磨身上。
她連忙轉頭,卻發現孤爪研磨全神貫注,沒有受到一絲影響。就好像十五分鐘的高速托傳,一丁點也沒有潰散他的注意力,他從一開始,就時刻準備好了接一傳。
這球被他高高吊起,放給身後的夜久衛輔,在不違反比賽規定的情況下,夜久應該傳給兩位攻手,讓他們來扣球。
但偏偏,球出手的一刹那,夜久衛輔居然條件反射的傳給孤爪研磨!!
“别接——”還沒等夜久說完,他就絕望的看見孤爪研磨擺出二傳的準備姿勢,然後——将球輕撥過網。
二次進攻!
發球機停止發球,15分鐘,180個球,空蕩的場館裡回蕩着大家粗重的喘息聲。黑尾鐵朗和海信行還蒙蒙的,“怎麼了?結束了嗎?”
夜久跌坐在地闆,不可思議的看着神情疲憊,眼睛還清晰銳利的孤爪研磨。
在大家被高速機械運動打磨身體記憶的時候,居然有人始終腦袋清醒!
他這次真的認真審視眼前的小學弟。瘦削,疲懶,有氣無力,好像與一個運動員完全不搭邊的存在,也看不出來對排球有多少熱愛。
但他此時清楚的認識到,這世界上就是有不講道理的人,能夠輕易做到别人做不到的事。
夜久支撐不住的向後一倒,腦袋磕到地上發出‘咚’的一聲,可他控制不住的大笑:“哈哈哈,我們音駒,也完全不輸井闼山嘛!全國大賽,我們來了!!”
這場場15分鐘的‘簡單’訓練結束,幾人仿佛被暴曬脫水,趴在地闆上大口喘息,像一塊膠皮,撕都撕不起來。
汗水不要錢似的滴在地闆上。
理論上活動量最少的孤爪研磨,還能勉強雙手扶膝站着,他搖搖晃晃,想要往教練凳走去。
結果踩住地上不知道誰的汗水,撲通一聲貼在地闆上。
‘年輕真好啊,’千花羨慕的看着他們:‘到頭就睡。’
千花上去把他們一一扶起,遞過水瓶,帶上毛巾,解下設備。又拿出一根能量棒放到孤爪研磨嘴邊,看他目光失焦,嘴還不由自主的在嚼動。
“太偏心了,小千花。”同樣累極,坐不直的夜久衛輔嘟囔:“居然隻給孤爪君一個人喂東西。”
“研磨。”孤爪研磨突然眼睛清醒,他認真的看向夜久衛輔:“夜久前輩和海前輩叫我研磨就行。”自從被小黑騙來打排球這麼久,他第一次認識到了,一個好一傳究竟有多麼重要!連海前輩的一傳都如此穩健,絲毫不亞于其他學校的自由人。
千花:……居然都可以叫名字嗎?果然,這小子根本沒長那根筋。
叫名字對他來說根本不是特殊的!!
她手上一用力,把整根能量棒怼進研磨嘴裡。
孤爪研磨擡頭,莫名其妙的看千花一眼。
“那,那研磨可以叫我名字。”海信行也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咳、”夜久衛輔輕輕喉嚨:“我是前輩啊,不過,研磨的話,叫我名字也行。”
“嗚嗚嗚嗚嗚,好感動。”黑尾鐵朗擦着不知道哪裡拿的手帕,“研磨交到朋友了啊嗚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