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享受了半價包餐福利,又不必擔心工資拿不到手,還可以不限量的買入半價食品。我是個多麼為員工謀福利的老闆啊。”
鳳鏡夜:
“……歎為觀止!!你要造虛拟貨币?甚至考慮到員工會在你這裡半價買入時蔬,然後到外面平價賣出。讓大家不光白天給你幹活,晚上也為你銷貨嗎?”
“但就算員工隻提一半工資,到下個月,我們賬戶上的實際資金也不夠一個部門的發放。”
千花:
“飛鳥興業自我接手後,第一筆合約價格是六億日元。須王環家的項目宣傳,能拿多少合約金呢?另外作為公司運營,業務量也是你的工作啊。”
鳳鏡夜:
“呵,花山院董事智珠在握。不過花山院小姐怕是忘記當初在咖啡廳說過的話,與須王家的合約由我全權負責。明知道你和迹部家合同虛高價碼的置換合同,我難道還會坑朋友嗎?”
千花:
“當然沒忘。我當初說交給你,那就是你說的算。無論為須王家的宣傳投入多少人力物力全由你一人決定。至于宣傳費收多少錢,也都由你拍闆。”
“法務部的實習生是你們熟人吧,合同可以她去盯着。我在會議室上說信任你這句話,并非作假。”
鳳鏡夜:
“……”
千花:
“我隻有一個要求,要麼一分錢不收就當交個朋友,要麼給飛鳥興業應有的身價。都聽你的。”
她扣上手機,高層走後,小林志郎帶着普通職員的辭職報告走進來。
千花雖然很想許多人都主動辭職,畢竟這家公司留下的冗餘人員實在太多,而業務方面才剛剛起步。很多人都在無所事事,而沒有事做,自然讓許多人沒有信心。但她也知道,依現在的經濟形勢,恐怕會選擇辭職的人寥寥無幾,畢竟在日本,一份工作是可以做到退休的。
隻是她也确實沒想到,一周之内收到了85封普通職員的辭職信。其中,83位女性。
最後,全公司竟然隻剩下四名女性。
一位财務部職員——22歲的森若沙名子,看着她齊劉海高馬尾的證件照,千花恍惚想起上周路過财務室那個一本正經說着‘不可以報銷’的女孩。
一位是秘書部實習生——21歲的雨水玲,身高178,這個身高在日本不光不好找對象,連工作都不好找啊。日本公司對外招聘幾乎不招收一米六五以上的女生。看着女孩東大文政專業的履曆,千花開口:“讓她來當我的秘書。”
最後一位是法務部本周新招的實習生——藤岡春绯。千花擡頭看鳳鏡夜一眼,将她的簡曆推過去。
果不其然看到鳳鏡夜驚訝的表情。這真是,太巧了!
然而除了這三人之外,再沒有一名女職員願意留下。
千花知道在日本的職場社會裡,對女性的壓迫十分嚴重。
男女工薪差距超過百分之三十。
許多大公司招女性社員,都是為了讓男社員們多一點接觸女性的機會,解決他們的婚姻問題。而很多職場女性在挑選工作機會的時候,其實就是在篩選自己未來伴侶的圈子。大部分都是年輕的時候,在工作圈子裡挑好結婚對象,然後壽退社。
自己說不允許辦公室戀情,無疑斬斷了她們的退路。
千花看着站在辦公桌前,最後一位遞出辭職書的女性,她非常的漂亮,嬌小,妝容精緻。正忐忑不安的咬着嘴唇。
她好像看見了自己的母親。在母親年少時照片上,雖然總是穿着和服恪守規矩的閨秀,但也俏皮可愛,會昂着頭對着相機露出虎牙,偷偷用手比耶。
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母親的照片越來越少,脖頸越垂越低,永遠笑不露齒。
似乎在婚戀場受到了打擊,母親格外喜歡跪坐,少有的幾張照片也是賢良淑德跪坐的,齊劉海黑長直大和撫子形象。
千花無力改變母親,如今也無力改變她們。
她甚至沒辦法承諾,在這裡工作,一定會有更好的生活和更有保障的晚年。
她連自己的未來都無法自主。
她隻能微笑着對眼前的女孩說:“祝你早日找到心儀的工作。”擡手将印章蓋在辭職信上。
送走她們的過去和未來。
再見。
她轉着椅子看向玻璃窗外的世界,上空遼闊無垠,地下人流不息,螞蟻一樣大的人影,不知方向。
财富是可以瞬間聚集又消失的,人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