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花頗為贊賞。
而因為濑尾連連得分,作為本場專門替換濑尾的自由人夜久,在賽場邊甚至沒有上場的機會。
夜久衛輔站在裁判千花身邊,看着場上一年級道心破碎的慘狀,連連搖頭:“黑尾跟濑尾一隊愈發猖狂了,話說他當上隊長後總是緊迫又忙碌,如果他畢業不打排球真不知道會是什麼樣子。”
千花笑得露出牙齒,“學的東西總會有用的,畢業後可以創業、工作、考官員……”
夜久目光落回球場,聽到場上沒了濑尾‘哈哈哈’的狂笑,他全神貫注以備上場替換,聲音飄忽,“為什麼一定要有用呢?黑尾就不能一直打球,或者畢業就去流浪……”
“哈哈。”千花被逗笑:“流浪也太……”
“黑尾不能去流浪嗎?即使那是他的選擇?”夜久語氣沒有溫度,眼睛盯着場上的排球,沒有分出一絲目光。
“……”
千花呼吸一滞,說不出話。
也,也不是這麼說吧。不過,學過的東西,做過的事總要有用才行啊,為了以後的工作事業,為了以後的人際關系,哪怕是為了明天的面包……不然曾經花費在過去的時間又算什麼呢?
她從來沒發覺自己做法有什麼不對勁,這是成功率很高的培養方式啊,黑尾性格很好,抗壓能力又強,人也細心敏銳……話說這點是不是和研磨挺像來着?不愧是‘幼馴染’啊。
先成為一個團體的領導者,然後再讓負責的項目‘流動’起來,最後成為‘分配者’。所謂上層社會,說白了不還是以‘用人’的方式,強行劃分階級嗎。
但是,今天被夜久點明,千花才發覺:是不是有點不對?也許不應該自顧自的給黑尾添加不屬于他的東西,雖然知道黑尾想打進全國聯賽,但除此之外的人生規劃,自己是不是從未向他了解過?
自己是需要個幫手,還是想保護,寵愛他呢?
小黑他,未來一直想打排球嗎?
千花看向場内,黑尾後排起跳,暴扣一球,落地的時候雙手握拳,向後一揮,汗水和笑容飛到天上。
“哈哈哈研磨,接不到吧哈哈哈。”
“區區小黑,太猖狂了。”
黑尾才不理他,單手比槍向場外一指,示意千花吹哨得分。
一年前的黑尾,和現在的黑尾想法一樣嗎?裁判千花吹哨,迷迷糊糊想:好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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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中午比賽過後,千花就變得沉默,幾乎是肉眼可見的低沉。
像是二次元動漫人物掉幀成黑白漫畫插圖,已經和别人有壁了,連空氣路過她周圍都變得凝滞。
坐在她側後後方的黑尾頭腦風暴:怎麼了?是什麼讓‘大和撫子’的微笑沒有了?
是排球部财政赤字,大筆舉債?不對,她能解決,倒不如說就是她做的。
是家庭鬥争爆發,富二代家庭危機?雖然長輩情況不知道,但是她和哥哥好像感情不錯,之前意外加過聯絡方式,昨天還能看到千裡哥發line圖片準備旅遊來着,應該也不是。
是前些日子開始,受北美降息歐債危機影響,日元彙率飙升,日本出口銳減,本國産業可能空心化?不對啊,她之前不是還挺開心,說最後一批人能贖回來什麼的。
是午間新聞播報,北美總統候選者遭遇刺殺,影響到她的生意了?某投資的公司股價下跌,資金套牢?
還是利比亞的政治沖突,因近期北美武裝借入導緻戰争升級,影響日本邊貿?
能讓她愁眉苦臉的無非就是這些事吧。
黑尾單手托住下巴,另一隻手轉動圓珠筆,側頭看向窗外陰雲驟起:晚上要下雨了,這回自己特意帶一把單人透明雨傘來着,研磨應該會和千花一起打傘走吧?總不能讓她這樣一直情緒低落下去,萬一兩人雨天都不看路摔跤了怎麼辦?
雖然可能自己也幫不上什麼忙,但是總不能讓千花一個人難過。所謂朋友,不就是要在這種時候挺身而出嗎!
放學鈴聲一響,在大家都迅速提包回家的時候,千花還愣怔着對着課桌發呆。
眼看着馬上要到晚訓時間,黑尾兩步上前,把千花堵在課桌與牆壁的夾角。
他雙手撐在課桌和椅背上,彎下腰逼近坐在椅子上的少女。
“怎麼了?”
“……”千花有點糾結,她抿抿幹澀的嘴唇,目光從黑尾擔憂的眼睛落到鼻尖上:“黑尾,如果你打算畢業後去流浪的話,我也是……也是支持的!!”不管你選擇什麼,我都支持!
像是突破了什麼,于是把所有心理底線都抛棄了,千花語速越來越快:“但至少要拿上我的卡去住酒店還有帶上我的手機裡面有定位器和自動報警系統以及要好好吃東西可以給你我的副卡更重要的是我要随時能聯系到你……”
涼風從窗邊吹來,潮濕的水汽和玫瑰的香氣越來越重。
黑尾鐵朗眼睛越來越亮,好像沒聽到後面的話,他看着從來遊刃有餘的少女嘴巴開開合合,額頭和鼻尖沁出一點點汗珠,心如擂鼓:什麼嘛,原來是,因為我啊。
大概是被風推了一下,黑尾手臂失力,單手按住千花腦後,吻上張張合合的嘴唇。
分開的瞬間,黑尾直視她失神的瞳仁,維持圈禁的姿勢,笑得危險:“我認真的,千花,要不要考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