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花,你真的明白嗎?
“研磨。”千花小心試探:“抱歉,我沒注意到。”話語含糊其辭。
研磨歪着頭看向她。
嘛,千花太巧言善辯,道歉隻會是她達成目的的手段。讓她真心認錯還不如讓小黑春高奪冠,但這樣可不行哦,用這種方式糊弄我太小看人了。
“唔。”研磨點點頭:“沒事。”
“那我們——”千花心中一喜,單手捂住嘴唇,明麗的紫眼睛比寶石耀眼。
“你和小黑,關我什麼事?沒必要征求我的意見吧。”研磨眼睛眯起,咬住牙關,嘴角上扯,似笑非笑。
“哎,但,但是,我們——”千花察覺研磨語氣不妙,還想操作。
“我們?”隔着衣領,研磨的聲音有些模糊:“話說千花,我們之間是不是從來沒有正面告白,說過喜歡?”
千花表情一怔,心狂跳:“突然這麼說……”
研磨收斂表情,眼皮掀起。“我們根本沒在一起過,是嗎?”
“等等研磨。”瞳孔緊縮,語氣嚴厲,千花條件反射的要阻止。
他語氣冷漠:“所以也不必說分手了,是嗎?”
“不,不是的。”千花控制不住聲量高喊。
“那就到此為止,我理解你。”研磨半垂着眼皮,戴上耳機,向排球部走去。
我就說不對吧!!怎麼也不該是這個反應吧!應該、應該更激烈一點啊,就算研磨一向不愛說話也不太對吧,他真的一點也不在乎嗎?
千花咬牙,表情陰晴不定:究竟是哪裡出錯了?
————————
在正經的熱血青春校園運動社團裡,搞三角戀的結果,就是掌握鑰匙的部長,在運動館門前,被早早等候的部員罵的狗血臨頭。
“黑尾!現在下着雨,你跑到那裡去了?讓學弟們在雨裡等部長大人來開門嗎?你知不知道他們又去食堂了?!”
“什麼?!别讓他們吃東西啊夜久!我們等下怎麼訓練啊!”
“我哪裡阻止的了,連教練都被邀請進去喝姜湯了嗝~”
“……你也喝了?”
“……都怪你啊!”夜久跳腳:“你去幹嘛了?千花沒跟你一起?我們寶貴的二傳呢?”
“大概在親親我我吧。”黑尾垂落的劉海遮住眉眼。
“哈?”夜久沒聽清他的呢喃。
“在你身後哦,小黑。”
“研磨?!!”黑尾聽到動靜驚詫轉頭:“你,千花……”
“阿嚏。”研磨打個噴嚏,肩膀也縮起來。
雖然并不是大雨,但是直井教練看着漸暗的天色,和部員們溜圓的肚皮,還是帶着一保溫壺的陳皮藍姜茶宣布解散,早點回家。
最後鎖好大門的黑尾,看看等在一旁沒帶傘還打遊戲的研磨,和手裡拿着雙人傘磨磨蹭蹭的千花,清清嗓子:“咳咳,這雨這麼大,單人傘會淋濕兩個人吧,看來我隻能——”
研磨才不跟他廢話,抽出黑尾的雨傘,拽住他袖口。
直接開傘,帶着黑尾踏進雨裡。
千花保持沉默。
從電車站走回家的路上,沒有劍拔弩張,針鋒相對的氣氛,撐着一柄傘的兩人還能互相開玩笑。
黑尾穩穩舉着傘,傘面習慣性略微向一邊傾斜,他看着陰雲遍布的天空:“明天也會下雨啊,電車上還能看到千花嗎?”
研磨能看見他淋濕的半截袖子,輕輕推過傘柄把它擺正:“會吧,畢竟她是就算沒想明白自己的心意,也毫不放松的走下去,直到想明白為止的人啊。”
黑尾笑着低頭揶揄他:“你以前,不是很苦手和較真的人相處嗎?”
研磨擡頭瞪他一眼:“我現在也很苦手。話說小黑你不能放棄嗎?”
黑尾呲牙一笑:“想的美,你自己都放棄不了,居然來勸我?!”
研磨嘟嘴:“就沒有回溯時間大法嗎?我一定早點确定關系,讓小黑張不開口,隻能夜裡躲在被子裡哭。”
“哈!誰會躲在被子裡哭啊!!”黑尾人都要跳起來,他深吸一口氣問道:“研磨你,通關一場遊戲之後,就不會再玩它了對吧?如果你和千花戀愛,甚至結婚。已經得到她之後呢?你還會像現在一樣想要得到她嗎?”
研磨歪歪頭,歎口氣:“非要這麼問我,答案是;不好說。”
聽他這麼說,黑尾皺起眉頭:“我要告訴千花。”
研磨搖搖擺擺,“聽起來像是沒有糖果向家長告狀的小朋友啊。”
黑尾後知後覺明白他的意思,“連未來都無法承諾的話,我不會把千花交給你的。”
家宅近在眼前,研磨往前走一步:“小黑,中午的排球比賽,我輸給你了。”他仰起頭,臉往斜後方偏,散亂的發絲被雨水打濕,隻用眼角的餘光看過去。
明明是個子矮的那個,卻生生做出俯視的角度:“你猜這次,我會不會輸?”
黑尾照例把研磨送到院内正門口,在研磨拿鑰匙開門的時候,緩慢開口:“研磨,我們在一起這麼多年,我大概比媽媽還了解你吧。老實說中午的比賽,要不是有你不太了解的濑尾在,我應該會輸給你。可是,你足夠了解千花嗎?”
黑尾濕潤的發絲擋住眉眼,看不清表情,但幼馴染之間,大概靠呼吸就能明白對方的狀态。
背對着他的研磨輕笑:“雖然看上去像是很古闆,但千花平時是有些随便,可以摸福永的頭,可以抱夜久的腰,情人節義禮巧克力送出七八十份……小黑你是怎麼确定,自己是她不會拒絕的那一個,還是特别的那一個呢?”
幼馴染之間,連刀子都戳的格外鋒利,對方不是敵人真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