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快速掃過全場,牢牢鎖住了人群中的姜風鈴。
他聲音不高:“我找姜風鈴。”
保安大叔不關注娛樂圈,不認識眼前男人是誰。
但他不認識,不代表排練室裡的其他人不認識!
無數道視線在姜風鈴,和莫信之間徘徊。
畢竟,之前姜風鈴搞得離婚直播動靜很大。
許老師率先打破僵局。
她上前幾步,伸出手:“莫先生大駕光臨,有失遠迎。不過我們這正在排練關鍵部分,您看……就算要找風鈴,是不是也得等我們這邊結束了再說?”
這話看似客氣,實則是在下逐客令。
與此同時,站在姜風鈴身側的舒禮,往前挪了一步,用自己的身體擋在了莫信和姜風鈴之間,隔絕了那道目光。
莫信的視線在舒禮身上停了一瞬,但很快便移開。
他從善如流地與許老師握了握手,“言重了。我當然不會打擾各位排練。”
他話鋒一轉,目光再次投向姜風鈴的方向,“但我既然來了,總不能空手而歸。起碼……也要等到一句準話,不是嗎?否則,我這趟豈不是白跑了?”
這話裡的意思再明顯不過,莫信他要逼姜風鈴出來表态。
正好,她也正想問問他,故意卡着離婚流程,到底是什麼意思?
姜風鈴從舒禮身後邁出,迎上莫信目光,“好啊。”
莫信似乎沒想到,她會答應得如此幹脆利落。
但目的達成,他也沒再做停留,轉身離開了排練室。
他前腳剛走,排練室裡立刻炸開了鍋。
團裡的同事們七嘴八舌地圍了上來:
“風鈴你沒事吧?别理他!那男人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就是!離婚而已,多大點事兒啊!誰年輕的時候沒瞎過眼,沒遇見過幾個渣男?翻篇就完事了!”
“對對對,現在什麼時代了,大家都看得很開的,别往心裡去!”
一個女同事更是直接湊到她耳邊,壓低聲音:“晚上……你真要一個人去見他?要不跟舒禮哥說一聲,讓他遠遠跟着,保護你?”
站在人群外圍的舒禮,眉頭緊鎖,顯然也是放心不下。
一股暖流淌過心間,姜風鈴笑着搖了搖頭,“謝謝你,但是我沒事,放心吧。”
許老師提了提音量,嚴肅喊道:“好了好了,都别圍着了!咱們抓緊時間,繼續排練吧!别耽誤進度了!”
大家頓時散開。
接着,許老師拍了拍她肩膀,把姜風鈴拉到一旁。
“不瞞你說,我也是離婚後一個人帶着孩子過的,其中的難處,我多少能體會一些。你要是需要幫忙,别不好意思,盡管開口。”
“許老師,我真的沒事。”
見姜風鈴如此說,她也不再勉強。“好,那我們排練吧。”
-
關于莫信白天闖入排練室的事,以及晚上要見他的決定,姜風鈴決定還是知會夏潤則一聲。
雖然他們還沒正式确認關系——
她記得,應該是有這麼一道流程要走。
今晚和莫信見面,注定要晚回家。
提前跟夏潤則報備後,電話那頭的反應果然她不出所料。
他就像是一隻領地被侵犯的大型犬,想沖過來撕扒理論。
但他知道自己過來,有被被狗仔拍到的風險,夏潤則又沖電話撒了好一會嬌,才放過她。
夜色漸濃,姜風鈴姗姗走出劇團大門。
一眼便看見路邊那輛黑色的瑪莎拉蒂。
車燈快速閃了兩下。
姜風鈴拉開車門,坐進副駕。
一等她坐穩,駕駛位上的男人立刻落鎖,将她困在這狹小空間。
莫信沒有側頭看她,語帶嘲弄道:“你該不會真的以為,憑你那小打小鬧的直播,就能感動集團的根基吧?”
“沒指望過,”姜風鈴說道,“不過,讓股價實實在在跌了十個點,蒸發三百億,也算沒白費力氣。”
鏡片後的眼神被刺了刺。
“風鈴,”莫信的聲音低沉了幾分,“你應該很清楚我今天來找你的目的。”
說話間,他一隻手看似随意地搭在中央扶手上,指尖狀似無意地向她的手背探去。
姜風鈴的反應很快,手腕一轉,不動聲色地避開了他的指尖。
莫信的指尖在空氣中停頓了一瞬,随即若無其事地收回。
他側過頭,鏡片後的目光終于轉向她,語氣冰冷:
“Veranos那種門第,是不可能接納你的。”
“Lorenzo不過是個被家裡寵壞的毛頭小子,貪圖新鮮罷了。等他抽了身,你怎麼辦?”
“他玩得起,你玩得起嗎?”
見姜風鈴依舊沒什麼反應,隻是側頭看着窗外流光溢彩的夜景。
莫信的耐心終于耗盡。
他決定不再迂回,直刺她軟肋:“Lorenzo知道你曾經懷過孕,而且懷的是我的孩子嗎?”
他刻意停頓,觀察着她的側臉,繼續說道:“你說,要是Lorenzo知道你曾經想用孩子綁住另一個男人……他還會像現在這樣對你嗎?嗯?”
就在莫信自以為勝券在握,等着看她崩潰求饒的時候——
姜風鈴終于緩緩轉過頭來。
臉上沒有他預想的驚慌、羞恥或恐懼,反而異常的平靜……甚至還夾雜着無語。
她将手機,不緊不慢地轉了個方向,聽筒對準了莫信。
身體微微側過,面露無辜,“要不……你親自問問他?”
話音剛落。
一道懶洋洋的年輕男聲,帶着些許笑意,從手機裡傳了出來。
“嗯?問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