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覺少年姿容絕世,神态冷漠,眸光如冰刃,迸射出令人窒息的鋒利,周身透着無盡寒意。
李幽陽手上不自覺頓了下,眸中有幾分興奮,是個好苗子,若是悉心教導必成大器。還悉心教導?李幽陽你醒醒吧,已經将一個不錯的苗子教歪了,還想再禍害另外一個?想到此處,眸色暗了下去,毫不猶豫地喝下了茶。
拜師禮到此算是徹底完成。
北堂楓忍不住勾起了唇角,北堂靖你天資絕世能如何?被所有人看好又能如何?你死了!而你的兒子從今日起也算是徹底死了!真是痛快啊!
想着又看向北離淵,滿臉痛惜:“離淵,既入了澄岩君的門下,日後……你好自為之吧!”
說完對着李幽陽與洛銀竹拱手一禮,轉身離去,北家的人浩浩湯湯緊跟在北堂楓身後,留下北離淵一人依舊筆直跪在李幽陽身前,自始至終沒有回頭。
北家的人走後,衆人紛紛歎息。
今日之事稍微留心便能看出其中門道,林海忍不住感歎:“唉!越是顯赫的世家,其中争鬥越是殘酷,初兒,若是成功入了宗門,對北離淵照顧些吧,他也實在可憐。”
林初吊兒郎當來了句:“呦呵!父親竟然看出來了!”
林海不悅蹙眉。
林初抱臂:“萬幸爺爺隻生了您一個兒子,不然以您這資質腦子,我指定比北離淵還慘!”
林海瞬間惱了:“我看你是找打!”
測試繼續,最終洛銀竹又選了包括林初在内的十幾個人收入門下,雲山宗收徒大典正式落幕。
衆人一一離去,隻剩下李幽陽一人端坐不動。
本已離席的洛銀竹見狀,蹙眉:“李長老為何不回?”
李幽陽有些尴尬,他不是不回,是不知道該回哪,他活着時雲山宗還是籍籍無名的小宗門,别說拜訪,他能知道有這麼個宗門還是因為南流景偶然提及雲山宗有一位草包長老,自稱澄岩君與他同名同姓,讓他稍稍關注了些。
關于雲山宗的其他信息他是一概不知,因此根本不知道該往哪邊走,為了防止漏出破綻,隻能先坐着。
洛銀竹眉頭蹙得更深:“李長老,咱們搬到此處已經有一個月了,你怎麼還是找不到路。一天天的都幹什麼呢,就不能用點心思在正事上?南宮六出帶你師尊回澄岩殿。”
一身着藍色錦緞的男子行了過來,男子身姿清癯,眉眼溫柔,唇瓣含笑,手中把玩着一柄折扇,端得一副風光霁月的貴氣風流,語氣略帶不耐道:“師尊,随弟子來吧。”
李幽陽略顯尴尬地咳了兩聲緊跟在南宮六出身後,縱然關注了些,但他對澄岩君的了解也實在有限,隻知道此人是第一仙門世家李家的寵兒,曾砸下重金挖了什麼宗門的牆角,再就是對弟子從不吝啬幾乎有求必應,他曾親眼見這位給他的弟子揮金如土。
當時他便感歎過同名不同命,他天資絕世,家裡卻窮得叮當響,修行之路可是吃了不少的苦,而那位家裡雖然富得流油偏偏不能修行。
他不知這澄岩君平日是如何與這些徒弟相處的,心下猜測肯定待弟子極好,不過謹慎起見,當下還是少說少做為妙,回到房間後索性閉門不出。
北離淵則由南宮六出帶到與他相鄰的房間安頓下來。
臨走前,南宮六出忍不住提醒:“如今咱們也算是師兄弟了,今日之事我看得清楚,拜入澄岩君門下并非師弟本意,因此我更要醒小師弟一下,你萬要小心這個草包,第一,絕對不能單獨和這個草包共處一室,他很可能會對你上下其手,甚至更過分;第二,洗澡的時候盡量在房間内,且要關緊門窗,他喜歡偷窺;第三,今日他看你的目光你也看到了,但咱們雲山宗有一個規矩,新入門的弟子需與師尊一同叩拜祖師,所以草包可能會以這個理由讓你過去,若是白日還好,但若是夜間一定要想辦法推辭。”
北離淵沉默。
南宮六出又道:“實在推辭不了,便在離開前來尋我,我陪你一同。名義上我們雖是他的弟子,但實際上就是一個雇傭關系,他給錢我們給他沖門面,一開始以為有幾個臭錢也曾對我們幾個頤指氣使,甚至想要……但後來被我們揍老實了,所以有我在,他不敢有多餘的動作,我就住在你隔壁。觀他今日看你的模樣,今晚就可能讓你過去,到時候你記得與我知會一聲。”
北離淵依舊沉默。
南宮六出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沒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說完關門轉身,怎麼感覺這小師弟不是很好相處的樣子。
南宮六出離開後,北離淵面無表情地抽出藏于袖中的匕首,指尖輕輕劃過利刃,冰冷地咧了咧唇角。
……
九華山上,靈晔神尊拿起一枚白子落于棋盤一刻,指尖微微用力,白子轟然碎裂,竟然又沒死!也罷,這一次本尊親自動手,倒要看看你是不是還能逃離死劫,随即捏了一個分身離開了九華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