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被這麼吼一句,李幽陽還有些不适應,從前可隻有他給别人甩臉色的份,哪有人敢給他甩臉色,當即生出幾分不悅。
不過很快他便反應過來,停步看向洛銀竹有些尴尬地咳了兩聲:“太久沒收弟子,都快忘了收徒後要領去給祖師爺看看。”
洛銀竹蹙眉:“我就知道你壓根沒記着這事,擇日不如撞日,就今日吧。”
……
祖師堂,李幽陽看着祖師牌位微微怔了下,陸霍,不會是那個陸霍吧?
洛銀竹微微蹙眉,冷聲:“今日是誰負責打理祖師堂?怎麼連祖師爺的畫像掉了都不管。”
“回師尊,是新入門的弟子。”
“叫他過來。”
不久之後,新入門的林初行入,拱手:“師尊,弟子打掃時,畫像還好好的挂在牆上,不知道什麼時候掉了。”
洛銀竹小心翼翼将畫像重新挂上,冷眸看向林初沉聲:“這供桌上都一層灰塵了,你老實說,今日到底有沒有打掃?”
過往排到打掃祖師堂的弟子都沒去打掃也沒有人過問,輪到林初,林初尋思着左右沒人管便也偷了個懶,沒成想就被抓了個現行,慌忙跪身認錯:“師尊,是……是弟子一時偷懶,請師尊責罰,弟子日後絕不敢再犯。”
洛銀竹平日最看不慣弟子躲懶,原本資質就不怎麼樣還不勤奮,那還修什麼仙!清冷道:“修仙之路最忌偷懶耍滑,為師便罰你灑掃宗門三個月,你可有怨言?”
林初叩首:“弟子領罰。”
李幽陽看着供桌上的灰,這至少兩個月沒打掃了,隻是這個倒黴剛巧被抓到了。
“李長老。”
李幽陽回神,轉頭瞥了眼畫像,不禁扶額,還真是他,按輩分這人得稱呼他一聲太師叔,那也要喊北離淵一聲師叔,他記得這人在他活着的時候已經飛升為地仙,北離淵一拜估計得挨一道天雷,也不知受不受得起?
洛銀竹見李幽陽又不知魂飄哪去了,無奈地搖了搖頭:“南宮六出,燃香。”
南宮六出原本正在暗中觀察李幽陽,突然被叫到名字也是微怔,回過神後上前燃香遞給了北離淵:“小師弟,對着祖師爺三拜,而後将香插入香爐就可以了。”
三拜?李幽陽扶額,夠陸霍這小子受的了。
北離淵接過香走到牌位前,方要拜,牌位突然倒了。
南宮六出微怔,以前可從未發生過這種事情,難道是有風?想着上前将牌位扶正。
北離淵剛要動作,牌位又倒了,如此三四次後不僅牌位倒了,連畫像都掉了。
南宮六出眸中劃過笑意,這倒是有趣了,一次兩次能說是風,如今這情況分明就是祖師爺故意的。
李幽陽揉了揉眉心,陸霍這小子是不想無故被劈,今日若他不動作這祖師爺怕是拜不成了。想罷行上前剛要拿牌位,洛銀竹沉眸:“李長老,你要做什麼?”
李幽陽平日最不會的就是說謊,可如今幾乎時時刻刻都得編瞎話,想着歎息一聲,極不自然地說道:“這風太大總是吹倒牌位,我尋思着我來拿着就沒問題了。”
洛銀竹一時竟無話可說。
李幽陽拿着牌位,故意偏了些,對北離淵道:“拜吧。”
北離淵照做,這一次牌位沒有再作妖,拜過後,李幽陽将牌位放回了原處,帶着北離淵離開了祖師堂。
待衆人離開後,南宮六出看向祖師牌位,今日這事可有些門道,一者祖師不認同北離淵入雲山宗,可連從前那個草包入門祖師爺都沒反應何況是天資不凡的北離淵,顯然祖師沒有這個理由,那就隻能是第二種,祖師不敢承受北離淵的香火,而修真界不敢承受香火,大多是輩分上的問題,也就是說北離淵此刻的輩分比祖師爺還要大。
而這個李幽陽上去抱着牌位後,祖師又能欣然承受,那問題隻能是出在這個奪舍而來的遊魂身上。若是他所想為真,那祖師爺應該同樣受不了他的香火。
想到此處,南宮六出重新燃起了香,正對祖師爺牌位,剛要拜,牌位果然倒了,如此試了三次,南宮六出确定了自己的結論,這個遊魂的輩分極大,連帶着他們這些做弟子的輩分都升了。
離開祖師堂後,南宮六出眸中劃過笑意,事情似乎越來越有趣了,這遊魂到底什麼來曆,竟然比雲山宗的祖師至少高了兩個輩分。
回去後,他查了查陸霍的來曆,當查出陸霍乃是原關河劍宗長老白榆神君的徒孫時,激動之下手上的書卷掉落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