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濃,星星在銀河中睜開眼睛,一眨一眨地注視着城市中尚未沉眠的人們。在繁華的市中心地帶,剛開業不久的王冠酒吧門口還擺着迎賓禮花和璀璨的燈球,一時熱鬧非凡。
在這樣深秋的晚上,進出酒吧的卻都衣着單薄、清涼,女人吊帶短裙大紅唇,男人襯衣夾克臉上挂着遊戲人間的肆意的笑。
燈紅酒綠,紙醉金迷。
李聞玉跟着朋友進去的時候,一個隻穿了巴掌大塊兒布料的女人在擦肩刹那回眸,眼神迷離中透着醉意,毒蠍子的尾鈎似的,美麗又危險的視線落在了李聞玉身上。
确實很難不引起注意。
李聞玉清俊出塵的氣質實在和這裡所有人都格格不入,眉眼淡漠平和,不染情欲,猶似高山上最聖潔的一捧雪,于泥潭中無端盛放的一朵蓮,吸引力就跟唐僧入了女兒國差不多。
那女人眸中迸射出狩獵的光芒,剛要上前搭讪,結果看見李聞玉身形一錯,竟然踏進了那個新開的gay吧!真令人大跌眼鏡。
“噢,拜托!”
她掏出手機跟姐妹吐槽,“我受夠了……”
這是李聞玉第一次來酒吧。
他以往都盡量不去人多的公共場合,因為慕淮城不喜歡他身上有陌生的氣味,比如女人的香水味兒或者别的男人的煙草味兒。
每次慕淮城聞到都會大發脾氣,然後勒令李聞玉洗十次澡才能上床睡覺。
可是慕淮城自己卻不遵守這個規則,隻在李聞玉身上施行。偶爾李聞玉幫他拿髒的衣服去洗,會看到襯衫上鮮豔的口紅印,但慕淮城一聽竟比他還要生氣,硬是倒打一靶:“我天天累死累活在商場上喝酒應酬,那種地方你又不是不知道,沒女人怎麼談得下去?難道我要把我是同性戀這事公之于衆,讓大家看笑話?”
言外之意,不就是說李聞玉作為一個男人當他的伴侶上不得台面,也是李聞玉才讓他不得不必須跟那些女人逢場作戲。慕淮城越說就越是火大,仿佛受了委屈的是他一樣。
所以那天大吵一架後,李聞玉便從此不再拿這樣類似的事情來說,隻是沉默地手洗掉他襯衫上那一個個刺眼的口紅印。
“李醫生,看一眼呗,我朋友這裡的好貨可不少。”袁桦笑嘻嘻地撞了下他的肩。
李聞玉回過神來,“不用了,我看你們玩就好,隻是休假無聊來湊個熱鬧。”說完頓了一下,還是補了一句,“我有對象了。”
袁桦一拍腦門,“對啊,我怎麼把這事兒給忘了,大家都沒有1,我以為你也沒有呢。”
小榕低頭在兌威士忌和冰紅茶,嘴裡也不閑着道:“哎呀,有時候我都懷疑是不是李醫生為了拒絕我們才說自己有對象了,不然怎麼都認識這麼久了,也沒帶出來給我們見見?”
“就是啊就是啊。”
李聞玉表情微微一滞,淡笑道:“他……很忙。不會喜歡來這種地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