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爾蘭到底已經為組織做了這麼多年的事,對組織不能說有什麼深情,但至少了解,一旦此刻進行背叛,身邊這些成員就是冒着被公安瞄準的風險也必然要先解決了他這個叛徒,才能向琴酒和朗姆進行彙報。
同時,他也并不是赤井秀一,離開組織不會再有另一個勢力在背後進行支持,幾乎不可能成功藏匿行蹤再逃出生天,更有可能是東躲西藏,不見天日,哪怕到被組織抓到解決的那一刻,都不一定能見到真正的自由一眼。
如果不背叛組織,或許還能再在虛假的安穩裡多活一些時日,若是足夠安分守己并主動邊緣化,尚有一絲可能被忽視,待情況穩定一些,還可以深情遠離東京,遠離組織的中心。
若是曾經,兩廂對比之下,愛爾蘭極有可能會猶豫。奮力一搏能夠搏出命途的概率實在太低,而若結局相同,又為什麼不選後者?
——若無意外的話,他本應該是如此考慮的。
然而此刻,愛爾蘭心神一晃,眼見着那五個人越來越近,卻始終沒有擡起槍.口,隻是貼在槍身上的手指越發用力地壓了下去。
十步、九步、八步······六步、五步、四步······
忽然之間,碼頭上所有的燈光全部亮起,超大功率的照明燈和反光闆再次出現,早有預備的五位公安已然迅速戴上了護目鏡,毫不猶豫地在三步外開了槍。
而同一時刻,找準方向的愛爾蘭猛地閉眼,迅速往地上一滾,頭也不回地沖着組織通知的埋伏地跑去。
是,他想活,沒有任何一個人會不想活,但此時此刻,他已經确定要搏一把了,既然組織這麼想與公安交鋒,那他自然要竭盡全力按照計劃引過去。
但之後如何,就不一定還會按着琴酒他們的設想進行了!
······
組織的貨船确實在第一時間就準備離開碼頭,但早有準備的公安從海裡攔起了粗繩和網,直接阻斷了全部的退路。
倘若貨船硬要後退,隻憑這些自然是攔不住的,但突破包圍之後船會受到的損傷,就是船上人所無法估計的。
然而,不後退的結果,當然也沒有好到哪裡去。
畢竟,能與公安一戰的組織成員都被安排着下了船,在公安擡出照明燈之後,更是近乎全軍覆沒,除了包括愛爾蘭在内的三四個人頭也不回地順利逃走,其餘人此刻都被五花大綁,打暈了扔在那廢棄的貨車車廂裡,跟那五個接應人橫七豎八地躺在一起。
船上的人近戰能力本就遜色一籌,又親眼目睹了這一切,知道這一圈範圍内顯然是沒有支援了,隻能先借助貨船與在岸上排開的公安對峙,趕緊發消息請求支援——公安沒有進行阻攔。
此前阻止接應人通知,是因為公安的真實計劃一旦暴露,将難以騙到警方内部的釘子和組織。但攔截顯然和表裡計劃沒什麼關系,畢竟組織也知道公安知道組織的船會停靠碼頭,截斷後路頂多算公安思慮周全、不怕麻煩并且精力多得無處釋放罷了。
至于得到消息的琴酒和朗姆會不會來支援——
“朗姆給我發了消息。”
組織卧底成功拿到了計劃,也直接暴露在了公安面前,降谷零很快就揭開了他所做的僞裝,在警視廳公安部裡找到了這顆釘子的真實身份,但解決卧底的事情還要交還給公安部。
不好過度插手的降谷零剛準備去組織基地,就收到了來自朗姆的傳訊。
“他讓我現在立刻前去公安委員會那邊,若情況允許就嘗試潛入。”
組織那邊确實沒有完全相信從公安部得到的計劃,所以他們的反擊才沒有設在碼頭,事實也是不管公安選用哪一種計劃,都會對順利逃出的組織成員進行追捕,從而被引到另一個地方去。
現在看,組織隻怕也不打算依靠埋伏對公安造成多大的打擊,朗姆他們的目的,更像是盡可能地引走公安,削弱留守國家公安委員會的防線,從而趁機潛入。
隻是如此的話,似乎并不需要擔心。
但在聽到這個消息的那一刹,一種極其強烈的危險感瞬間席卷而來,諸伏景光猛地按住了耳機:“隻找了你一個人嗎?”
降谷零沉默一瞬,才說:“朗姆沒通知我有第二個人。”
是朗姆沒通知,而非朗姆沒安排。
倘若這是一個隻交給了波本的任務,可以說他能力強,也可以說他深受信任,皆是好話;但若還有他人執行這任務,則隻有一種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