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書瑤一進門便看到自己的親媽親熱摟着間緒,到底誰才是她親女兒啊。
頓時委屈地大叫,“媽!”
前腳在江原那遭了冷落,後腳回來又看到這心塞的一幕,她要煩死了。
不過好在江原身邊走得近的女生不多,其他人不足以畏懼。她依舊是他們眼中最特殊的那個。
間緒看到門口進來的人,随意将包包摔在沙發,看也不看她一眼,直接抱着媽媽親親熱熱撒嬌,抱怨今日的不開心。
媽媽一看到姐姐,注意力、視線都被吸走了。
她宛若空氣一樣的存在。
間緒很不開心,但是沒有在面容上表現出來,她已經聰明了,要藏着一點,乖一點,媽媽才會喜歡她。
媽媽的懷裡是栀子香,淡雅不濃郁,溫柔極了。
她想湊近她們又不敢靠近,隻是弱弱喊了聲:“姐姐。”
富書瑤當沒聽見,才不搭理她,一屁-股坐在方夢另一側,以更熱情的方式向她展示媽媽的愛在哪一邊。
方夢樂得看自己親女兒黏自己。
她拍了拍富間緒的肩膀,示意她上樓,眼裡卻不見任何關懷,嘴上囑咐她,“你身體不好,上去好好休息吧。”
間緒看了看媽媽,又看了看姐姐,最後空着手上去了。
她緩步走到樓梯拐角,是下面客廳的盲區,間緒聽到了姐姐的抱怨。
“媽,你為什麼老對她那麼好!到底誰才是你的親女兒啊!”
那個女人不緊不慢地安慰她,“你懂什麼,媽媽都是為了你,等以後就知道了,她威脅不到你的。她這樣子也挺好的。”
間緒垂在身側的小手蓦然揪緊,胸口發悶。
她的臉色蒼白,直到樓下沒有發出交流聲,才墊着腳輕輕走上樓頂的閣樓。
富家那麼大,豪華又寬闊,她是占據了姐姐上面的小閣樓。
就像六年前空手回到這個家一樣。
她已經長大了,富間木前兩個月剛過完十八歲生日,那天也是她生日。
間緒握着拳頭,從手指骨結到凹處,輕輕摸過,數了一邊一邊。
空間很小,但是該有的都有,她和往常一樣,進了屋子也不開燈,窗簾也不拉開。
地上鋪了厚厚柔軟的地毯,富間緒走到角落裡扒拉出玩偶兔,兔子是粉色的,墜着長長的耳朵。
她臉緊緊埋在兔處軟綿的心髒除,等快喘不過氣了才松開,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鮮空氣。
胸腔發出類似殘破的鼓風機的聲音。
“格莉絲,我今天出去了,好多人,我還碰到了一個人,一個……”
間緒卡殼了,支支吾吾說不上來,他好奇怪,但是長的好好看,富間緒喜歡,她想要他,要他做她的玩具。
好像和她見過的一張臉很像,她不記得了,好像系統也是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
要不是手腕上陌生的金色印迹,她隻怕會認為一切都是生病住院迷糊了。
間緒洗完澡爬上-床,抱着兔子格莉絲躺下,一覺睡到了晚上。
醒來時特别安靜,她抱緊兔子格莉絲,光着腳打開一道門縫,屋外的燈亮着晃眼。
樓下隐隐約約傳來人聲,以及若有若無的食物香氣。
她們開飯了,富間緒知道。
沒有人喊她。
富間緒生氣地門拉上,小步走回來踹了一腳床尾。
“嗚。”
腳疼。
肚子餓。
不想吃藥。
間緒翻出桌上的藥瓶,倒出今天的份量,一顆,倆顆,三顆,四顆,統統壓在床墊下。
她光明正大地将空藥瓶扔進垃圾簍。
富間緒獨自玩了一會就悄悄溜下樓。
中途遇到端着盤子的女傭,一臉笑意地攔住她,
“間緒小姐,你要下樓嗎,今晚書瑤小姐社團活動,邀請了她同學來家裡開party,下面人很多,可能會沖撞了您。”
“夫人吩咐我拿了小蛋糕上來,夫人心裡很關心你。”
女傭瞧着間緒小姐乖巧又孤零零站在角落,心裡産生了莫名憐惜,旋即遞小蛋糕到她嘴邊。
接着,怕她聽不懂委婉的話語,又強調道。
“夫人讓您在閣樓休息,不要下去。”免得打擾書瑤小姐興緻。
夫人原話是這樣,女傭看着她小姐好可憐,沒有把話說全。明明她也是家裡小姐,待遇卻像寄宿在别人家。
要是間緒小姐的母親還在應該情況不一樣吧,她印象中那是個溫柔的女人。隻可惜紅顔薄命。
喂到嘴邊的甜甜的美味,間緒毫不猶豫地張口叼走,小嘴巴四周瞬間沾滿了白色的奶油。
可愛地像隻小貓咪。
女傭憐愛地盯着間緒看,慢慢地眼神變得疑惑嫌惡,她竟然會給這個小壞蛋喂食!
她就是個災星,她媽媽因為她死掉,從她一回到富家,她的身上就帶着不詳的氣息。
那張乖巧的臉是騙人的,她應該被關在地下室,被鎖起圈禁,她的眼眸哪裡配這般明亮生氣!
應該灰撲撲地流下淚水才對。
她的臉“唰”的從溫柔轉變為厭惡,皺着一張臉,打掉間緒手裡的蛋糕。
想把她逼哭。
像是耍着間緒玩,等她吃上了又不給她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