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題記:
“藍色糖盒墜入雨夜,那些被洇濕的秘密,是少女無法言說的年輪。”
01.
林初夏望着眼前這熟悉在不過的家,每一處角落都藏着母親的影子,這裡是母親何秀華用半生積蓄換來的避風港,如今要她搬出去,這絕對是天方夜譚。
姜淑雲見林初夏态度如此堅決,頓時火冒三丈,她的手重重拍在客廳的茶幾上,玻璃面震的嗡嗡作響:“你給我聽好了,現在這個家我說了算,我搬也得搬,不搬也得搬!明天就個給我滾出去!”
林初夏氣的從沙發上猛的站起,雙眼因為憤怒而通紅,像一隻受傷後仍在頑強抵抗的小獸,死死的盯着眼前是三人。
沙發上的三人同時擡頭,那三雙眼睛裡,如出一轍的流淌着嫌惡,仿佛她是世間最不堪的污漬,亟待被清除。
父親林俊的嘴唇微微動了動,像是想說些什麼,可最終卻隻是别過臉去,現在了沉默。
在這個曾經溫暖的家裡,林初夏深刻的感受到,自己才是那個格格不入的外來着,而他們,才是真正的一家人。
林初夏看着沙發上的那看似溫馨的“一家三口”,自嘲的笑了笑,原本緊緊握成拳頭的手,慢慢的松開。
她覺得自己當真是可悲,母親離世後,父親的心也全然偏向了别人,他們無法是仗着她小,無人撐腰,便肆意欺負她。
沉默良久,林初相愛緩緩點了點頭,同意了搬出去。
其實仔細想想,一個人住或許也沒那麼糟糕,至少不用再每日面對這些冷漠予算計的目光。
不過,房子的事情,她絕不會善罷甘休,這是母親留給她的,誰也别想輕易奪走。
她轉身回了到房間,将房門關上,然後反鎖。
整個人像是被抽去了所有力氣,直接撲在床上,壓抑的哭啼聲在房間裡嗡嗡作響,這是她對命運不公的無聲控訴。
月光從窗簾縫隙漏進來,在地闆上劃出一道銀色的傷口,就像她此刻破碎的心。
翌日,天剛蒙蒙亮,陽光還未完全驅散黑暗,姜淑雲就敲響了林初夏的房門。
她穿着紅色吊帶連衣群,頭發有些淩亂地披散在背後,雙手抱胸,身子斜靠在門框邊,臉上挂着一抹看似關心實則冷漠的笑容:“别睡了,快起來了,趁着今天周末放假,我們幫你一起把東西收拾了。”
林初夏盯着天花闆,靜靜的看了三秒,仿佛在這短暫的時間裡,要将所有的委屈與不甘都深埋心底。
她緩緩從床上坐起,深吸了一口氣,強壓下心中翻湧,看着的情緒,回了個微笑,隻是這微笑中,滿是牽強與苦澀。
她點了點頭:“嗯,好。不用了,我待會自己收拾。”
“那你快收拾好了叫我啊,我給你叫車,送你去。”姜淑雲說完,便轉身離開,腳步聲漸行漸遠。
林初夏望着空蕩蕩的房間,目光緩緩掃過每一處角落,這裡的每一件物品,都承載着她曾經的回憶。
最終,她無奈的歎了口氣。
她要帶着的東西不多,除了平時要穿的衣服和生活用品外,便再無其他。
所以,當她收拾完東西的時候,才不過早上9點。
姜淑雲叫來送林初夏的車,早已在小區樓下靜靜等着了,車身在晨光中閃爍着冷冷的光。
02.
林初夏拿起放在書桌上的書包,走到門口,她轉身,看着這個即将離别的房間,曾經在這裡的點點滴滴,如潮水般湧上心頭。
那些與母親共度的溫馨時光,那些歡笑與淚水,此刻都變的無比清晰。
她鼻子泛起一陣酸意,眼眶也微微泛紅,心中突然湧起一絲後悔,早知道,自己就不該那麼痛苦的答應搬出。
“讓讓!”陳雨薇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打破了她的思緒。
她從林初夏身旁擠過,端着一個紙箱子,重重的放在床上。
她看着房間裡的一切,眼中閃爍着興奮與貪婪的光芒,仿佛這裡已經是她的私人領地。
她深吸一口氣,轉頭看向一旁的林初夏,說話的态度極為惡劣:“看什麼看?我媽說了,往後這房間就歸我了,你要搬去市井的老房子住,趕緊滾吧。”
林初夏沒有理會她的挑釁,隻是默默的背着書包,一步一步的下了樓。
在上車時卻被林俊一把拉住,林俊的手有些粗糙,微微用力。
對方塞了一張銀行卡給她,聲音有些低沉,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愧疚:“初夏啊,這個你拿着,往後你每個月的生活費還有學費都會給你打到這張卡上。”
“還有一件事,以後你要是沒有什麼事,就還是不要在來還找我們了,我和你姜阿姨平時還是挺忙的。”
說完,林俊的眼神迅速避開林初夏,不敢與她對視,仿佛是在逃避着什麼。
林初夏心中一陣刺痛,冷笑了一聲。
這分明就是在趕她走,是啊,他們才是一家人,而自己,不過是這個家裡多餘的外人罷了。
但她還是伸手銀行卡,因為她清楚,這錢她裡應拿着。
既然對方選擇生下她,就有撫養她的責任,她可沒有電視劇裡的女主那樣有骨氣,她需要錢來讀書,走出這座霧蒙蒙的城市,去到遠方,随便哪裡都行,隻要能離開這裡就好。
她轉身上了車,坐在副駕駛上,将車窗搖下,看着林俊,眼神中透着一絲決絕與冷漠,一字一頓說道:“放心吧,不會的。”
市井這邊的房子,坐落在一個老舊的小區裡。
每棟落的外壁都爬滿了青苔,青苔在陽光的映照下,泛着微微的綠意,像是歲月留下的斑駁痕迹。
林初夏拖着行李箱,看着手中紙條上的地址,憑借着從前模糊的記憶,終于來到了3棟樓下。
老小區裡沒有電梯,樓道中彌漫着陳舊的氣息,那是時間沉澱下來的味道。
不過好在樓層是在5樓,林初夏吃力地提着行李箱,一步一步往上走,每一步都顯得那麼艱難。
她費了好大力,才終于走到家門口。
房門剛打開,一股家具陳舊的黴味撲面而來,那味道像是一把重錘,狠狠的砸在她的心上,讓她不禁皺起了眉頭。
03.
屋子裡昏暗無比,被一層厚重的幕布籠罩着,隻能隐隐約約看見被鋪上一層白布罩住的家具輪廓。
林初夏難受皺着眉頭,下意識地捂住口鼻,在黑暗中摸索着,想要尋找燈的開關。
她的手指在牆壁上摸索着,終于觸碰到了那熟悉的開關形狀。
然而,年久失修的燈泡,在她安下開燈的那一刻,閃了一下,發出微弱的光芒,随後便就永遠地暗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