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了這麼多年的三好學生的林初夏也沒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因為翻牆被抓,然後寫檢讨。
暮色悄然爬上玻璃窗,像是被歲月塗抹上一層暖煦的金輝。
校園裡的梧桐葉在微風中輕輕搖曳,細碎的光影落在攤開的檢讨紙上。
江予白搖着筆杆,筆下的字如行雲流水般在紙面鋪陳開來。
04.
他的餘光不經意間掃到身旁的林初夏,她的鋼筆尖正停牛在“我深刻認識到”這幾個字上,遲遲沒有落下。
“照你這個速度寫下去,我們是明天也回不去了”江予白嘴角微微上揚,帶着一絲調侃,伸手抽走了林初夏面前的紙張。
筆尖觸紙的沙沙聲陡然密集起來,在安靜的辦公室裡格外清晰。
對于江予白而言,三千字的檢讨不過是信手拈來,可落在林初夏手上,卻成了難以跨越的難關。
終于,當最後一筆落下,窗外的梧桐已在暮色中漸漸隐去輪廓,隻剩模糊的剪影。
兩人并肩穿過被夕陽染成暖黃色的長廊,默契地保持着沉默。
林初夏低着頭,目光追随着地磚縫隙間跳躍的光斑,突然,她察覺到江予白走路的姿勢有點異樣。
“江予白”她停在一塊被夕陽完全籠罩的地磚上,擡眼看向他。
江予白也跟着停下腳步,轉過身,目光與她交彙。
她突然開口,“你走兩步呢?”
“啊?”江予白微微一愣,但還是順從地走了幾步。
果然,他的腳崴了。
林初夏這才想起,今天在牆角躲教導主任時,她曾聽到江予白悶哼了一聲,隻是當時情況緊急,她沒來得及細想。
秋風輕輕撩起她的發梢,帶着絲絲涼意。
林初夏走上前,将手伸到江予白面前。
“什麼?”
05.
“你腳崴了,我扶你回去吧。”
江予白先是愣了兩秒鐘後才反應過來,嘴角忍不住泛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
“一定很疼吧。”林初夏又說,聲音裡滿是心疼。
江予白像是得到了許可,原本還強撐着的他,突然微微向前傾,靠在了林初夏的肩頭,皺着眉頭輕輕點了點頭:“嗯,有點。”
他聲音低沉,帶着一絲撒嬌的意味,在林初夏的肩窩初回蕩。
而在她看不見的角度,江予白的嘴角卻揚起一個得逞的弧度。
果然,王鵬那小子教的招就是好使。
“王氏戀愛三十六計之苦肉計:适當在女生面前表現出自己的脆弱或困難,激發她的同情心”
王鵬惬意地窩在江予白房間的懶人沙發裡,手裡還握着遊戲手柄,聽到江予白誇他出的主意好,臉上笑開了花,嘴巴都快咧到後腦勺了:“苦肉計的精髓,就在于示弱,還不能顯得太假。”
他嘴上雖然這麼說,可他臉上的得意勁這麼也藏不住:“老白,這才那到那啊,隻要你需要,兄弟我把壓箱底的的戀愛法典給你。”
說着,他就從身後摸出一個略顯破舊的小本子,那可是他談了好幾任女朋友才總結出來的戀愛秘籍,裡面全是她的“實戰經驗”。
江予白将信将疑的翻開本子,看到上面寫着:“王氏戀愛三十六計之瞞天過海......制造不經意的巧合接近女生,比如假裝順路一起回家。”
第二天放學,江予白早早地等在校門口,一看到林初夏的身影,立刻眼前一亮,擡起手用力揮了揮:“林初夏”然後單腳跳着朝她走去。
林初夏趕忙迎上去,伸手扶住他:“你怎麼在這?”
06.
江予白微微喘着氣,撐在林初夏的手腕上站穩,笑着說:“等你一起放學回家啊。”
“你腳都受傷了,還等我放學回家呢,倒不如說是我送你回家。”林初夏看着江予白受傷的腳,心裡滿是自責。
她連忙從包裡掏出一個雲南白藥氣霧劑,遞到江予白手上,認真叮囑道:“這個是我今天早上在藥店買的,你回去記得用,還有回去要記得熱敷,這幾天那也被劇烈運動了,特别是籃球。”
說着,她又順手拿過江予白手上的籃球:“以防萬一,這幾天呢,你的籃球就先放我這裡了,等你傷好了在還給你。”
“嗯。”江予白輕輕點頭,心裡樂開了花,她在關心我!
林初夏像是突然意識到什麼,連忙解釋:“你可别誤會,我才沒有關心你,你的腳是因為我受傷的,我這樣做呢,是在對你負責。”
江予白側頭看着林初夏,少女的側臉在夕陽的餘晖下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邊,他甚至能清晰地看到她臉上細小的絨毛。
那一刻,江予白突然希望時光靜止,或者至少讓黃昏再漫長些,他多想以後的每一天放學都能和林初夏一起。
江予白喉嚨做出吞咽動作,張了張嘴。
“林初夏!”在馬路的對面晌起一個男聲。
兩個擡眼往去,在馬路對面的紅綠燈囗,一個穿着紅色字母衛衣的男生,正在向林初夏招手。
林初夏看見,立馬微笑着回應着對方:“白煦哥哥。”
白煦是林初夏對面新搬在的鄰居,兩人認識還要從白煦新搬來的那來說起。
山城市地形複雜,不是本地人來這裡的話很容易迷路的,白煦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他是從槿梧那邊過來出差的外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