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隋琛從别墅出來時,已經過了八點半,比他平日出門的時間晚了幾分鐘。
司機早早候在門口,始終留意着别墅門口的動靜,不敢有絲毫的怠慢之心。
見總裁出來,司機連忙下車,走到後座車廂,打開了車門。
他微微颔首緻禮,畢恭畢敬道:“簡總,請上車。”
簡隋琛不緊不慢擡步,俯身上車。
司機回到駕駛座,系好安全帶後轉頭看向後座的男人,問道:“簡總,是去公司嗎?”
“嗯。”
簡隋琛眼睫低斂,長指敲擊手機屏幕回複消息,眼皮都未擡一下。
司機暗暗咂舌,心想不愧是上市集團的大老闆,新婚第二天也不忘工作。
換做是他,一準卧在美人懷,樂得不知南北,哪裡還有自制力。
到了公司停車場,簡隋琛轉過手腕,掃了眼腕表的時間,正好九點整。
還是晚了。
他一向嚴于律己,對工作更是如此,若是沒有其他的安排,他會在九點之前到辦公室,自他接手集團以來,就一直遵循這個習慣,但今天,他破了例。
總裁專用的電梯停在集團大樓頂層,簡隋琛邁步而出,助理楊非尋就拿着一沓文件迎了上來,“簡總早。”
“早。”簡隋琛應了聲,沒什麼情緒。
進入辦公室,簡隋琛脫下西裝外套,随意挂在衣架上,轉身看向楊非尋手裡捧着的文件,“要簽字?”
楊非尋讪讪:“是的簡總。這些是昨天積壓下來的文件,上午就要寄出去。”
潛台詞是非常急切。
大部分是分公司的項目文件,沒有總裁的簽字,下面人不敢執行。
這些原本是昨天就該簽字的,但昨天是總裁的婚禮,誰也不敢在大喜的日子惹總裁不悅。
楊非尋早上一來公司,接連收到了七八條消息,都在催他盡快把簽了字文件寄回來,弄得他焦頭爛額,差點沒穩住給總裁打電話,詢問他今天來不來公司。
簡隋琛解開襯衫袖扣,挽至手肘下方,露出小臂線條分明的肌理,而後接過楊非尋手裡的文件,踱步到辦公桌前落座,“你先去忙,半個小時後來取。”
“好的簡總。”楊非尋知道送到老闆跟前的文件都會再過一遍目,便沒有催促。
事實上,他也沒那個膽子催。
一離開辦公室,楊非尋就長長地松了口氣,後背的寒意也漸漸散去。
他跟着簡隋琛五年了,雖說摸不清老闆的心思,但老闆的臉色他還是能明顯分辨出來的。
那陰沉冷峻的面容,擺明了是心情不悅。
難不成是放不下家裡的太太?
可老闆不像是會拘泥于情情愛愛的人。
他在老闆身邊做了五年的秘書,沒見過老闆對任何一位女性動過心,他甚至一度懷疑老闆可能是把愛情典當了,以此換來了出色的工作能力。
楊非尋忍不住胡亂猜測,越猜越理不出頭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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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書辦。
幾個助理秘書湊在一起八卦:“老闆今天怎麼來上班了?昨天不是才辦完婚禮,不用陪太太嗎?”
“老闆對太太沒感情吧,我聽說他們是商業聯姻。”
“真的假的,老闆還需要聯姻?論實力地位,京北有幾個能比得過咱們老闆的。”
“我覺得不是空穴來風。你想啊,老闆一向潔身自好,活生生的高嶺之花,看一眼都叫人望而卻步,女朋友這種生物就沒出現在他身邊過,現在突然就結婚了,除了聯姻之外我想不出其他的可能性。”
“說的也是。”
幾個助理秘書聲音壓得很小,情緒卻是壓抑不住地激動,眼睛都溢滿了光。
年輕一點的秘書許衡握拳,言語激動:“你們不好奇太太長什麼樣嗎?我都好奇死了。”
其餘人相互對視一眼,哀歎:“當然好奇了,誰不想知道摘下高嶺之花的太太長什麼樣。問題是,咱們也見不到啊!”
……
楊非尋回到秘書辦就聽見他們在議論老闆的私生活,重重咳嗽了兩聲,“簡總今天心情不大好,你們收斂些,剛才那些話要是被簡總聽到,明天也不用來公司了。”
衆人忙閉上嘴,四散開來。
唯獨許衡湊上前壓低聲音問:“簡總怎麼了?”
他和楊非尋年紀相仿,平常關系就不錯,什麼話都敢在他面前說。
楊非尋自顧自走到工位前點開電腦文件,嚴肅道,“這不是你該打聽的事。”
越是這樣,許衡就越是好奇,“尋哥,咱們簡總不會是因為和太太分開才心情不好的吧。”
楊非尋瞪他一眼,表情肉眼可見的緊張起來,“别亂說。”
許衡覺得自己get到了真相,眉眼一挑,在嘴巴前做了個拉拉鍊的動作,示意他會守緊秘密。
然後一轉身,就把自己的猜測散播出去了。
還沒到中午,總裁辦所有人都知道了老闆新婚第二天就因工作不得不放下家裡的太太而不高興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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