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奶奶被一個女警扶着,好言勸慰着也上了車。等到現場隻剩下圍觀群衆的時候,各種驚歎和八卦聲一下子爆發出來。
“那是啥東西?一個盒子?”
“警察不都說了故意殺人案嗎?肯定是屍體啊!好家夥,這新來的老太太殺人藏屍啊!”
“屁!你們沒聽見是要抓牛得順嗎?要殺人藏屍也是他幹的,我早就看他不是個好東西了!”
“你們看見了沒?那盒子上有好多牆皮灰,這老太太才買了房子多久啊。咋會從牆裡挖出東西呢?”
曲通幽眼睜睜聽着人群越說越離譜,到最後已經編出了牛得順殺人藏屍賣房跑路,可憐老太太無辜接盤的故事來。
人民群衆的八卦欲望果然是最強烈的,曲通幽覺得接下來的事情應該不用自己拐彎抹角去跟尹修景打聽了。
果然,不到三天,曲振軍同志回家的時候就帶來了她想聽的八卦。
“那個牛得順,真不是個東西啊!”老曲唏噓着說,“我以前就知道他不孝順,沒想到他能不孝成那樣!當年福嬸身體還挺好的,那病要是及時治了也不是治不好,結果那東西……那東西就硬是拖着不治,把他媽給拖死了!”
夏璇也啐了一口:“活着的時候不孝順,死了就更過分了——我倒是也見過不少‘孝子賢孫’,可人家撈老父母的錢,倒還記得最後風光大辦一場,那個目光短淺的倒好,一打聽火葬場的價格,直接連火葬場都不去了,不知道在哪找了個私人焚化爐把他娘燒了,連塊墓都不知道買,就往那老宅裡一丢!我聽說他這次上門,是因為那一大家子總是做噩夢被老人拿刀子捅心口,這就是遭了報應了!這種死東西,我要是福嬸,怕是早就拉着他們一起下去了!”
夏璇越說越氣。他們夫妻倆當年都是鋼鐵廠的工人,和福愛花也打過不少交道,現在驟然得知老同事的結局,兩個人都氣得心口疼。
“好啦好啦,消消氣。那都是别人家的事,我肯定不會這樣的!”曲通幽體貼地給父母端上一杯熱茶,狗腿地保證道,然後繼續八卦:“福奶奶真不是他殺的?那他賣了房子為啥不把骨灰帶走啊?”
曲振軍嗤笑一聲:“還不是怕花錢?這些年房子價格确實比墓地漲得高,可一塊公墓也得大幾萬吧。他當年給他媽找個正規火葬場都不舍得,現在哪舍得這錢!聽說是個老太太住進來,他就砌了堵牆把骨灰盒子扔在了裡面。那老太太進來沒仔細量房,所以根本沒發現少了那點空間。也是倒黴,買了這種人的房子!”
“這得判幾年?”
“判啥啊,人不是他殺的,最多賠點錢,真是便宜他了!”
父母還在義憤填膺讨論着怎麼能把牛得順這種人關進去,曲通幽卻是已經放心了。
能把這事了結就行。至于沒把牛得順關進去……她說句公道話,牛得順被養成這樣子,跟當年福奶奶隻知道無怨無悔的付出而不知道早點教訓孩子也不是完全沒有關系。
福愛花當初可是工廠的正式工,她掌握着家裡的經濟大權,幾個孩子當初又都年幼,要是她能早點硬氣起來給孩子們一個個立規矩,那些人還真的沒法把她怎麼樣。
最後搞成這樣,隻能說是單純的慈母心感化不了白眼狼。能在法律允許的範圍内給牛得順一點懲戒,想來福愛花也能順心點,不會再來找她了吧?
接下來的幾天果然風平浪靜,不管白天黑夜都沒再有什麼東西找上門。
曲通幽那口氣總算是徹底松了下來。眼看假期也到了結尾,8号這天上午,曲通幽也開始收拾行李,準備下午就去學校了。
可她沒想到,行李剛收拾到一半,自己的手機卻忽然響了起來。
她看了下來電,是個陌生号碼。接起來喂了一聲,等聽到對面的聲音,眉毛頓時就意外地揚了起來。
号碼她沒見過,可那邊的聲音她卻是熟悉的。就在三天前她還聽過的。隻是現在,那聲音卻憔悴得像是連續熬了兩個通宵一樣,沒有半點屬于年輕人的朝氣。
尹修景開門見山:“曲同學,你說的看到的那個上門敲門的女鬼,是不是半白頭發,眼睛血紅,穿一身暗紅色的棉襖,一條腿看起來還好像斷了?”
“……好像是這樣,不過我當時沒仔細看。你怎麼突然問這個……”
尹修景苦笑:“當然是因為她也找上我們了啊。這都連續三天了!”
曲通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