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灣的暴雨持續了三天。

池南雪站在落地窗前，看着雨水在玻璃上蜿蜒成河。右腳的疼痛比往常更劇烈，像有人拿着電鑽往骨頭縫裡鑿。醫生說是天氣原因，但他知道不止如此——那晚的飙車确實讓舊傷惡化了。

手機震動起來，屏幕上顯示着顧清明發來的消息：「查清楚了，林叙确實是康複專家，但時言朝上周還見了一個姓林的」

池南雪的手指懸在屏幕上方。林旭？！他以前故意調過他的刹車，時言朝見他幹什麼？

「有照片嗎？」

一張模糊的監控截圖傳了過來。時言朝和林旭坐在咖啡廳角落，前者表情冷峻，後者則一臉谄媚。

林旭和林叙名字一樣，但是氣質完全不一樣，林旭明顯溫柔多了。

照片右下角的時間顯示是上周三——池南雪去做複查的那天，時言朝說"公司有急事"不能陪他。

胃部像被灌了鉛。池南雪放下手機，一瘸一拐地走向書房。時言朝今早去了公司，給了他難得的獨處時間。電腦密碼0315，他輸入得毫不猶豫。

桌面依然整潔，但多了個新建文件夾，命名為"M"。池南雪點開，裡面是一段音頻文件和幾張照片。他先打開了照片——全是林旭和某個中年男人的會面照，男人有些眼熟...

池南雪的呼吸停滞了。那是時氏集團的競争對手，遠航汽車的老總徐志。而照片中遞林旭給對方的，赫然是一份标有"雪狼車隊"字樣的文件。

音頻文件隻有兩分鐘。池南雪點開後，林旭谄媚的聲音傳出："...徐總放心，刹車系統我熟得很，池南雪那次的參數就是我調的...時總？呵，他不過是看上了池南雪那張臉..."

錄音戛然而止。池南雪坐在椅子上，手腳冰涼。

所以時言朝見林旭是為了...調查去年的事故？而那天他說"公司急事"，其實是去...

樓梯傳來腳步聲，池南雪迅速關閉文件，但來不及了。

時言朝站在門口，西裝筆挺，手裡還拿着車鑰匙，目光在池南雪和電腦屏幕之間來回掃視。

“找什麼？”聲音很平靜，但眼神已經變了。

池南雪直接點開那個文件夾：“解釋一下？”

時言朝的表情有一瞬間的松動，随即恢複冷漠：“商業調查。”

“商業調查需要瞞着我？”池南雪站起來，受傷的右腳讓他不得不扶着桌子，“還是說時總又有什麼不能見光的計劃？”

時言朝扯松領帶，這個動作通常預示着他即将失去耐心：“你偷看我電腦，現在倒打一耙？”

“我偷看？”池南雪冷笑，從口袋裡掏出手機調出照片，“那你呢？見林旭為什麼不告訴我？還是說你們在讨論怎麼處理我這個累贅？”

時言朝看到照片，瞳孔微縮：“你派人跟蹤我？”

“我沒你那麼變态！”池南雪一把抓起電腦旁的相框——裡面是他第一次奪冠的照片，狠狠摔在地上。玻璃碎裂的聲音像某種宣洩，“夠了！這場戲我演夠了！”

時言朝站在原地沒動，但下颌線繃得死緊：“什麼戲？”

“你心知肚明！”池南雪的聲音開始發抖，“從一開始就是場遊戲不是嗎？征服高嶺之花的快感，把驕傲的賽車手變成籠中雀的成就感——現在你做到了，滿意了？”

時言朝的眼神變得危險：你覺得這一切都是遊戲？"

"不然呢？"池南雪扯開襯衫領口，露出鎖骨上的吻痕，"這些标記，這些'禮物'，不都是時總馴服獵物的手段嗎？"他指向電腦，"現在連調查馬克斯都要瞞着我，是怕我知道什麼？怕我發現你和他其實是一路貨色？！"

這句話像按下了某個開關。時言朝一步上前抓住池南雪的手腕，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骨頭："再說一遍。"聲音低得可怕。

池南雪迎上他的目光："我說，你和馬克斯一樣——"

"閉嘴！"時言朝猛地将他按在書桌上，文件散落一地，"你知道我為了查清那起事故花了多少精力？知道我從多少蛛絲馬迹裡才找到林旭和徐志的聯系？"呼吸粗重地噴在他臉上，“而你，就憑一張照片，就敢說我和他一夥？！”

池南雪掙紮着要起來，卻被更用力地壓制：“放開！”

“不放。”時言朝的眼神近乎偏執，“既然你認定我是混蛋，那我就混蛋給你看。”

他拽着池南雪的手腕往外走，不顧對方踉跄的腳步和吃痛的悶哼。主卧的門被踢開，池南雪被扔在床上，還沒反應過來，就聽見"咔嗒"一聲——時言朝用皮帶将他的手腕綁在了床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