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靈陣法年久未修,那日上仙門傳息會有修士遊曆後,便損壞了。”何必揚回道。
“如此巧合?”傅九安問道,他從兜中掏出一隻折好的紙蝴蝶,施了靈力紙蝴蝶便栩栩如生地飛了起來。
這是傅氏獨有的靈蝶,隻會帶路,不論相距萬裡,隻要施法者靈力足夠即可翻山越嶺。靈蝶釋放出去,便會自主飛向煙波晚,待傅氏之人受到後,再次侵入靈力,靈蝶便會帶路飛回釋放之處。
靈蝶剛欲振翅飛躍高牆,一道屏障赫然出現,靈蝶撞了上去化成了齑粉。
這道屏障方才他們進入時并未出現,看來是專門用來對付注入靈力的傳訊法器。
“小友是傅氏中人,自然知道此事若是上報傅氏,恐怕上仙門是要怪罪下來。”何必揚道。
傅九安道:“不除這個金燈,後患無窮,到時候可就不止怪罪二字了。”
何必揚道:“這不是幾位小友來了此處,正好幫我們除了那隻金燈。想必小友們路程奔波勞累,還是由我先安排住處讓諸位歇息好了。”
此話一出,袁明宵便大刺咧咧地走上前去。
何必揚伸手攔住了他的步伐。
“小友不知,我這廂房已住滿人,唯一的空房還是個破爛不堪的置物間。西邊有戶人家正好空出幾間 ,諸位搬去那好了。”
赤斂鈴在入府的時候便微微發燙了起來,他本以為是這個小鎮子死氣沉沉的緣故,可他這般阻撓越是有着欲蓋彌彰的意思。傅九安道:“遮遮掩掩,揚州的場地豈能容你這般放肆。我倒要看看你在擺弄什麼名堂!”
“小友這是何意?”何必揚微笑道,他的雙手背了過去。
朱紅色的霧氣再次傅九安的手掌心中蔓延出來,像是湍湍小溪的支流,各自流向這個小院。愈發深處,朱紅色的霧氣迅速開始倒流,不斷的被黑色侵蝕。
袁明宵問道:“這是什麼招?”冀州袁氏是上仙門中的翹楚,門内圖書、記錄着各式各樣的東西。袁明宵雖說蠻狠霸道了些,可是該學的一樣未落,不說這些書籍他全部掌握,入眼倒是算得上,他從未見過這樣詭異的招式。
傅九安平靜的陳述着探燈來的答案。“探燈為黑,是怨氣。”
何必揚一臉滲人的微笑,“小友所說的怨氣,我,全然不知。”話音落,他伸、出背後的手,一掌拍向了傅九安。
他的手掌纏繞着濃黑的怨氣,眼珠侵入了血色。方才還說是返老還童的臉上,布滿了青筋。何必揚整個身體像是虛化一般,變得輕飄飄的。實再不知他究竟是人是鬼。
白硯塵站在傅九安的身側,一劍便将何必揚漆黑的手掌斬斷了去。
不見血,手掌被砍斷竟然不見一絲血。
何必揚被斬的截斷處的皮膚,毫無人氣。青白的肉,連筋脈都是青黑色的。
他面不改色,仿若砍得不是他手一般。何必揚仰頭大笑,周身的黑氣肆意,道:“皆是同道,本意是想留你們一命,誰知你們卻這般不識好歹。既如此,就把命留下好了。”
白硯塵道:“金燈與人實則殊途,何來同道一言。”他閃身退後召出了九幽,金光護住了場上唯一沒有靈力的大娘。
“鬼啊,到處都是鬼!”大娘瞪大了雙眼,嘶吼地叫喊着。在這小小的鎮子裡,惡鬼一論隻在鄰裡鄉親的嘴上口口相傳,活着的人都沒見過,更何況這四周都是黑氣滿天的鬼。
何必揚喚出的金燈皆是一身素衣,這是白鬼新者。新者分二,其為有怨者,自是惡鬼。金燈本畏光,看來這上空的屏障不僅僅隻是對靈蝶有效。
袁明宵怒斥道:“你身為下仙門之人,竟然在家中飼養金燈!”
白鬼團團将他們包圍住,大娘心髒已經遭受不住這般吓人的場景,一口氣提上去,翻了個白眼就往後仰去。
“大娘大娘!”相裡扶黎趕忙給大娘依在身邊,他道:“大娘給吓暈了。”
傅九安右手一握,劍來便自主飛了出來。“我且問你,大娘的夫君在何處?”
何必揚摸着那隻斬斷的手,冷着眼眸。不屑道:“那日我餓急了,他正好來送荷露,我便吃了他。”
一隻白鬼連滾帶爬地跪在了何必揚的腳下,他哆哆嗦嗦地撿起斷手,坑着頭雙手捧着遞了過去。白鬼的頭一低沉,頭發便順着肩側滑了下去。他的脖後釘着一根血釘,白鬼這般言聽計從于何必揚,又呈現出了畏懼害怕的姿态,想必就是這個血釘控制住了他。
袁明宵罵道:“你真是個畜生!”
何必揚接過了那隻斷手,刺着眼睛定住了袁明宵。“畜生?”即便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他那隻斷手也是接不上去了。何必揚惡狠狠地将斷手捏碎,随後一腳提掉了白鬼的頭顱,那隻白鬼的身體跌落在地。金燈若是死去,那便是天地之間再尋不到一絲魂魄,煙飛霧散掉了。他大吼道:“給我,殺!”
這招殺雞儆猴,使得周圍的白鬼更加賣力。原本應該是白鬼當有的怨氣,現在卻突破到直逼黃鬼。
雙、腿全無的白鬼,爬行的速度極快,單靠着雙手跌跌撞撞地便爬了過來。九幽琴所在的地方包圍着相裡扶黎和大娘,白鬼害怕的也不願去。趁人沒注意,他便攀上了袁明宵的腿。怨氣纏繞了上去,袁明宵疼的不行,那白鬼竟還張大了嘴巴一口便準備咬下去。
袁明宵氣地将十四插、進了白鬼的嘴中,一劍刺穿了他的身體。“滾開,真惡心!”
傅九安站在前邊,淡淡地看着眼前的人鬼。“你吃人了,你所飼養的金燈也吃人了。以命換命,何必揚你今日必死。”白鬼的怨氣哪裡抵得過已是元嬰境界的他,有不長眼的白鬼一靠近他,不用傅九安出手,便被赤斂鈴釋放的力量給炸的粉碎。“我有一惑。”
傅九安欲将何必揚困住,好好審問。不等他出手,白硯塵便用他那柄軟劍束縛住了何必揚的胳膊。
傅九安問道:“人化金燈,此種邪術,何人受之?”
何必揚還欲掙脫,全身怨氣皆沖着軟劍使去。白硯塵本不是劍修,軟劍自然沒有那般自如力大。見軟劍逐漸松動,傅九安右手擡起,赤斂鈴紅光又現。
金燈非人,對痛感的神經較弱,就像方才砍掉一手他都無感覺。何必揚本不畏懼,可那光似粉塵剛落在何必揚的身上,便開始灼燒了起來,難聞的焦味釋放了出來,這刺骨鑽心的疼痛讓何必揚慘叫起來。“你,你是靈夢之子!”
冷光現,傅九安呵斥道:“是又如何?我且再問一遍,何人授之!”
何必揚喘不過氣來,頓聲道:“與你,有仇之人。”
白硯塵召着軟劍纏着他的脖子,道:“說清楚。”
何必揚用手緊緊拉着芳醑,他為人鬼亦需呼吸,劍痕在他的脖子和手上一道又一道。怨氣的力量逐漸衰弱,方才還是墨發現才卻全是花白。怨氣衰竭到已無法維持住他還童的模樣,瞬間化身一副老态。他的眼珠被血色填滿,甚是還有血淚流下,眼神狠毒,嘴上更是惡毒,何必揚瞪着傅九安道:“我之今日,便是……你的後……”
白硯塵操縱着芳醑,将他的頭顱斬去。
何必揚頭落,白鬼皆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