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
“老闆,這個紅玉钗子給我包起來。”傅九安笑笑,放下了那支白玉。白玉配白澤,但是嫣然的話,還是紅玉襯她。
……
白硯塵拂袖轉身,潇灑離去,片刻不等。
傅九安道:“這個一起付了,多謝!”
攤主将紅玉簪子安置在小匣子中遞給了傅九安,他抓着就跑,白硯塵這厮雖舉手投足雅緻,可步履輕盈,幾句話的時間就拉開了距離。
傅九安喘氣道:“白澤!等等我啊。”
白硯塵昂首挺胸不做搭理。
“看!”傅九安攤開攥在手心的簪子,挑眉笑道:“給你的。”
白硯塵道:“這是女子戴的。”
這隻白玉簪子不純,傅九安也沒想着能在這種小攤子上可以買到什麼絕世好玉。隻不過,這隻簪子恰好内裡開裂是金色的,白金這不就是他們白氏的家服的配色,這叫相得益彰。
傅九安回道:“哪裡的話!好看的緊。”就是花紋多了些,不過白澤這身氣質,壓的住。他陰腔怪調道:“三公子,三公子。你都帶我回冀州了,這小钗子作為回禮如何能拒?”
“嗯,多謝。”他語氣淡淡,聽不出喜樂。
“我算算啊……”傅九安道,“檻花一事約六日,夜郎一事約五日,來冀州的路程兩日,餘下……”
白硯塵答道:“約莫半月。”
傅九安搖頭感歎道:“诶,還能舒坦個半月,不錯不錯快哉!”
他們很快就走到了集市的盡頭,喧鬧的聲音遠了些。前頭是巷口,左邊架着一座石橋橫跨着小湖,湖水翠綠,橋頭上站着一位女子,亭亭玉立融入山水,她擡頭遠望着湖邊的集市,注意着來往的人群有些焦急。橋下傳來聲音:“娘子!”一時晨光熹微,樹葉被映照在石橋腳下。是一位公子踏着影子奔向她,女子轉身莞爾一笑,他們私語談笑,挽着手走了下去。
方才看女子站在橋頭看下邊,傅九安還真是好奇究竟是什麼景色惹得她神情專注。他踩着石階一步一步地走了上去,白硯塵跟随其後。
傅九安倚欄看去,山水之色大同小異。
陽光有些乍眼,他擡頭伸-出五指将太陽握在了手心,從源頭止住也擋不住周遭的光亮。
這一幕出現在了白硯塵的餘光之中。這般溫暖,令人放縱。倘若自己确認了赤斂鈴主君會怎麼做?從傅榆的手中奪取他母親遺物,再以冠冕堂皇的理由占位己有嗎?于天下言為上,于他而言未免殘忍了些。
“傅榆,那日比試前我所問‘為何入金弦門’,你的答案可有變?”
走一步是一步,并未設想過未來,那日他是這麼回答的。走一步是一步,可是這幾日他看過了何為檻花籠鶴,何為命如草芥,是力不從心,聽天由命,他真的可以隐姓埋名,獨善其身嗎?
傅九安緩緩地将手垂在身側,他閉上眼睛感受着陽光在臉上的肆意。他頓子頓句道:“并未。”
白硯塵松了口氣,道:“走吧。”
他們并肩走下了石橋,楊柳依依,院裡的雞分不清時辰叫個不停。傅九安看了看方向,他們是從西邊下去的,那對夫妻則是走東邊。
“白澤,你知道平谷鎮哪家客棧最好嘛?”
“不知,從前來此一直住在問月客棧。”
“那我們就住在問月客棧吧。”
“嗯。”
…………
日月交輝,本來以為找到了客棧,傅九安便好好安生的待在裡面。奈何他不是這個性子,天天都要帶着白硯塵出門晃蕩。走來走去街坊鄰居都知道,這平谷鎮來了兩英俊公子,成日裡無所事事。先前兩天白衣服的公子出門都是一臉不情不願,到後面倒是冰山化了,時不時還笑笑。
天天住客棧這可是要花大價錢,更何況這問月客棧在平谷鎮可是吞金的存在,兩位公子能在此開兩間房住上大半個月,可見财力豐厚。日子久了,還有小姑娘送花過去。對此我們三公子光明磊落直言了當的拒絕了各路淑女,而傅九安皆收下且有回禮,至于收下的花日-日插在他們二人的房間,美其名曰:淑女所贈不能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