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兩個青年的案子還沒結,不管是出于對高等文明的敬畏,還是出于對兇手的畏懼、對死者的哀悼、對自己人身安全的尊敬,都應該是人心惶惶的。
但恰恰相反,也許是案件過于離奇,也許是為了不讓兇手得意,也許是為了向高等文明宣戰,也許是出于對自己身心健康的考慮,社會異常和諧。林折月與她先生的婚禮也如期舉行。
遊臨不知道林折月跟科學界還有什麼關系,竟然連自己的師父都請來了。
孟程遠遠看見她,沒有去坐主人家事先給他安排好的主座,徑直走到遊臨身邊坐下。
“上周的事,沒吓到你吧。”他探着腦袋,身體微傾,語氣充滿慈愛和關切,眼底的心疼和擔憂真切得仿佛變成了實質。
遊臨心裡一暖,搖了搖頭,道:“沒有。身為師父的徒弟,怎麼能這麼膽小。”
“這是好的······”孟程将視線從遊臨身上移開,坐直了身子,莫名其妙嘟囔了一句。
遊臨以為他是誇自己膽子大,接着又聽見他說:“警察後來有找過你嗎?”
遊臨感到有些莫名其妙,自己一不認識那兩個青年,二不是那場交流會的受邀人員,隻是個跟着師父進去長見識的,禮堂那麼多人,警察何以找上自己。
非要找出一個被警察注意的點,那便是——
年齡!
孟程注意到他的表情變化,贊許地沖他微微颔首:“不錯,你已經想到了。”
遊臨滿臉疑團地看着自己的師父:“可是我不是這個專業的。”
“但是你在這方面很有天賦,并且比那兩個遇難的年青人更有天賦。”
遊臨有些悲傷,他是真的不想進入這個領域。
突然,他感受到肩膀上多了一隻溫暖的手,他擡頭一看,是他的師父。
“好孩子,你要保護好自己。既然決心不從事科研,師父也支持你,但你自己也要學會藏拙,否則師父保不了你。”
遊臨詫異地看向自己的師父。一直以來,這位師父都是勸自己與他一起推翻時間線已存論,他不明白為何師父的态度轉變得這樣快。
“師父,您也開始懷疑自己的理論了嗎?”
孟程的手一僵,沒好氣在他頭上拍了一下,“當然不是,科學家的信仰哪那麼容易崩塌……一旦崩塌會要人命的······師父是怕你被盯上了。”
遊臨似懂非懂點了點頭。
似乎是意識到話題有些沉重,孟程忙又轉移話題:“對了,你那個執事怎麼沒帶來?這麼熱鬧的場面,你就留他一個人在家?”
台上,新娘新郎在司儀的主持下,一起将手放在契約締結儀器上,空中出現一個懸浮的屏幕,上面顯示着新娘新郎的家庭、性格、感情方面的信息,最中間是二人的匹配度。
遊臨看了一眼,确實是百分之八十八,算很高了。
他與賓客們一起鼓掌,在熱烈的掌聲中回答他師父的話,“上周我說了一句他不會做飯,自己跑去報廚師班了。”
“真難想象,這個年代還有這麼舍得為難的自己人。”
孟程輕笑一聲:“哪裡少見了,科研需要的不正是這種自讨苦吃的精神嗎?”
遊臨反駁道:“這怎麼能一樣?為夢想、為自己奮鬥怎麼能叫自讨苦吃?”
“他就是太小心眼了,随便說一句就受不了。”
孟程隻是笑,并不評判他學生的觀點:“那他什麼時候回來,不在的這段時間你還習慣嗎?”
遊臨傾身靠近孟程,歪着腦袋,有些無奈提醒道:“師父,他才來七八天······”有什麼好不習慣的。
孟程不置可否,笑着點了點頭,“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