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赫連聃驚訝的這幾秒裡，他全都想起來，自己根本沒在赫連聃面前提過自己會做飯的事，雖然自己說過他是第一個執事，但以赫連聃的腦袋應該還沒反應過來之前都是自己做飯。

“牛肉面還是海鮮面？”見對方沒有回答，他又問了一遍。

“······牛肉面吧。”赫連聃鬼使神差地答。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想起來自己說了什麼，頓時懊惱不已。

真笨，不是說要給小主人露一手的嘛，說這種話幹嘛！

算了，小主人已經吃了，明天再給他露一手也不遲，吃到小主人親手煮，煮······

······泡的面，這種機會可不多······

赫連聃看着面前端着一碗冒着濃濃熱氣的泡面，一步步朝自己走來的小主人，大腦差點宕機。

但他很快找回了思考的能力，連忙走上去接應他。

“小心點，别燙着了。”他像傳遞火炬一樣，小心翼翼地接過泡面碗，又像捧剛出生的小嬰兒一樣将其捧在手中，“怎麼不叫我，我來端就好了。”

遊臨有些無語，又有些愧疚，更多的還是同情：“普通液态水，不會爆炸。”

赫連聃已經開始習慣遊臨的說話方式了，并沒有在意他的言外之意，将泡面端到桌子上，坐在沙發上，眼巴巴看着他，拿着叉子躍躍欲試，就等他一聲令下開吃。

遊臨被他眼裡的星光閃得自己眼裡也差點有了水光，他有些後悔自己為什麼偏偏今晚要犯這個懶。

他有些愧疚地說：“這個叫泡面·······”

赫連聃點了點頭。

“用開水泡一下就好。”

赫連聃還是點了點頭，“我知道。”

“所以不是我煮的，也不算我做的······”

赫連聃終于明白過來他想說什麼，擡頭看着他，眼神真摯，純淨得像古新疆博爾塔拉蒙古自治州的賽裡木湖。

赫連聃問：“所以，是牛肉味的嗎？”

遊臨點了點頭。

赫連聃于是滿足了：“那就夠了。”

那就夠了，有人能聽見就夠了。

遊臨看着面前津津有味、心懷感激吃着一碗再普通不過的泡面的人，心中的愧疚和同情一點點沸騰。他的心像被泡在熱水中一樣，又悶又難受。

“我給你煎兩個雞蛋吧。”他迫切地想逃離這種場景，逃離這種情緒。

赫連聃看着他站起身，迫不及待地想朝廚房走去，連忙叫住他。

“不用了！”他大聲喊，生怕自己沒喊住遊臨就溜進廚房了。

“也行。”遊臨聞聲停下腳步，複又在沙發上坐下，坐姿比剛才端正乖巧了些。

“你陪我說說話好不好？”赫連聃的聲音真誠到有些可憐，像摻雜着一絲乞求。

遊臨沒再拒絕，笑了笑，想打破這種奇怪的氛圍，“今天天氣很好，下午大概三四點的時候出現了一道彩虹，你當時在哪裡，有沒有看見？”

赫連聃也跟着笑了笑。

他笑得很真誠，也很憨厚，遊臨以為他也看見了，興緻勃勃地跟他描述：“我第一次看見這麼清晰的彩虹！上一次還是在小學課本上，那時候我還以為彩虹是童話故事裡才有的東西。”

赫連聃跟着他的描述想象了一下，笑容漸漸真實。

接着，他近乎請求地說：“你講得很好看，講完了，可不可以問我幾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