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瑟跟着侍女進了王後的寝殿,第一時間被房間中央巨大紅色軟皮沙發上的女人所吸引。
那是王後伊爾索德。
伊爾索德一襲黑色長裙,慵懶地斜倚在沙發上,長發如瀑布般垂落,烏黑發亮,帶着一絲自然的波浪,姿态随意而優雅。
她眼神深邃,鼻梁高挺、紅唇如血,與她白皙如雪的皮膚形成強烈對比。
美人紅唇微啟,“聽說,你想我了?”
溫瑟背着手微笑回應,“是的,我想念母親了”。
王後的慵懶的眼神掃過面前的人,嗤笑出聲:
“想我什麼,想我對你的懲罰?”
王後等了半天也沒等到回應,再擡眼,一個身影撲向她,侍女們都驚了,想要上前,走了一步後卻又都定在原地。
隻見容貌姝麗的少女撲坐在紅色沙發前緊握住同樣絕色的王後的手,黃昏的陽光透過玻璃搭在兩人身上,眼前這一幕仿佛一副絕美油畫。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王後的震怒。
可震怒并未如預期所至。
那隻纖手輕輕撫開握住她的手,伸向手主人的臉龐,捧起她的臉龐,像是托起絕世瓷器:
“我的好女兒,你這是怎麼了”。
王後嘴角露出若有若無的微笑,眼中是難以言喻的邪肆和誘惑。
溫瑟在仰起臉在王後手中蹭蹭,像一隻大型犬,開口道:
“我想要母親疼疼我。”
整個空間都寂靜了,王後的面部僵硬了一瞬。
此刻一旁的侍女竟莫名覺得王後和公主十分相像,絕美的外貌和非凡的氣質簡直如出一轍。
“我的好女兒,這才幾天不見,你似乎變了不少呢”,王後收回手漫不經心說道。
“親愛的母親,死過一次的人再活過來,再怎麼遲鈍都會有所改變”,溫瑟說完,盯着王後看她的反應。
她能附到原身身上,很大一個原因就是當時原身剛死。
而她借屍還魂之後打聽過,她是被王後懲罰之後突發重病。
但是她給自己把脈,查看身體反應,原身明顯就是中毒了。
誰會給原身下毒?
王後?
德裡安?
還是其他人?
以她擁有的原身記憶,最多隻能推測是王後和德裡安。
今天之前她對王後和德裡安的懷疑是同等的,但現在見了王後本人,她更傾向于是德裡安。
倒不是因為她是一個顔控,而是因為她覺得王後這樣的人要是真想要原身死,沒必要折磨她這麼多年不殺,偏偏等到現在才下手。
而王子德裡安一直排擠作為國王唯一合法子女的原身。
說不準還有她不知道的未知勢力在暗處籌謀要置她于死地。
一切未知,她現在孤身一人,力量太過單薄,修為也沒有恢複,她需要盟友。
需要能保證她不會莫名奇妙中毒死亡的盟友。
而王後,是她唯一的選擇。
溫瑟的下巴被捏住,被迫擡起頭。
王後的溫熱氣息拂過溫瑟面龐,“我的好女兒,你就不怕我再害你一次?”
溫瑟眨着真誠的大眼睛:“您從來沒害過我。”
王後嗤笑:“上一次你可是差點就死了。”
“這不是還活着呢麼,而且我相信上次不是您。”溫瑟說得很随意,似乎是個樂觀的傻丫頭。
王後帶着笑意的眼神暗了下來,語氣中帶了一絲嘲諷惡意:“你相信?你憑什麼相信?憑你的一廂情願?”
“我相信,是因為我們之間目前并不存在什麼不和調和的矛盾,也沒有必須生死相争的利益。”溫瑟看着王後雙眼一字一句認真說道,她表情太過認真,讓人很難不相信。
王後注視着溫瑟的眼睛許久。
“你變化很大。”
溫瑟又露出笑臉:“死過一次的人不做出改變是活不了多久的。”
王後放開溫瑟,接過侍女遞過的錦帕擦了擦手。
“這世上可疼的人多了去,我憑什麼疼你?”王後淡淡道。
溫瑟代替侍女接過王後擦完手的帕子,“這個世界上人很多,但是可疼的人确實不多,而我就是值得母親疼的人。”
“為什麼?”
“因為我會成為母親的刀”,溫瑟道。
“我的刀?”,王後打了個哈欠,“我手上不缺刀。”
“況且你以為你能有什麼大作用?”
溫瑟壓低聲音道:“我能成為您制約德裡安的刀。”
“制約德裡安?我為什麼需要你去制約德裡安?”王後似乎依舊不為所動。
“畢竟您才是這個國家的王後,憑什麼王國要交給一個私生子來繼承。”
“我願意成為母親的刀,為母親奪來您要想的一切。”
溫瑟這話凜然得發邪。
王後俯身看向溫瑟:“你的意思是,你要為我未來的孩子奪來這個王國?”
溫瑟聳聳肩:“未嘗不可。”
王後哈哈大笑了起來,笑聲在整個房間裡回蕩。
溫瑟隻是靜靜看着王後大笑,沒有詢問沒有辯解自證。
大笑的王後停了下來,看向溫瑟:
“既然這樣,那就先讓我看看你有沒有你所說的能力。”
溫瑟揚唇,淡淡道:“請您拭目以待。”
王後冷笑道:“好的,不過我要提醒你,我的好女兒,可别還沒讓我看到你的價值,就被人給算計得連骨頭渣都不剩,畢竟我的孩子還沒出生,現在你才是德裡安的眼中釘呢。”
“我明白”,溫瑟回道。
雙方暫時達成同盟,溫瑟識趣離開。
溫瑟起身就要退下,餘光瞥到剛剛帶她去刑房的侍女正和她同步準備離開。
她停下了腳步,有些猶豫的開口叫道,“母後......”
“還有什麼事?”王後問道。
溫瑟眼神看來看那個正準備帶她去刑房的宮女,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