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你預備何時前去魂蝶族尋着解咒之法?”
西玖問道。
畢竟若是能盡早解開着雙生咒,以後的變數也會小些。
“等這段風波過去吧。”
君轍将盤子裡剝好的柑橘推到西玖面前,“掌門大人放心,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西玖低頭看着盤中的橘瓣,微微一怔。
橘瓣被人特意處理過,上面白色的橘絡全部都被去除掉了。
她擡眼看向君轍,卻無意間與他視線相撞。
“怎麼,好歹也算是生死同命了,掌門難道不肯信我?”
君轍正托着腮看着她,棕色的眼眸中帶着深深的笑意。
這是她第一次注意到君轍笑起來時嘴角邊會有一個淺淺的酒窩,這使得明麗漂亮的五官多了一絲少年氣,讓人一靠近便知春日已臨。
西玖不語,連忙将視線收了回去,拿起一瓣放進嘴裡,甜膩的味道瞬間在她心中蔓延開來。
良久,她微微一笑,“你說得不錯,這裡的柑橘的确很甜。”
蛟冥王生辰這日,許多族的首領都親自來為他賀生,就算是來不了的,也會派人來送上一份大禮。
雖說蛟冥族是棵牆頭草,但也是因為這個狗腿性質,所以私底下與他族的關系都還不錯。
整場宴會奢靡繁華,桌上仙露瓊漿無數,珍馐佳肴滿盤,金樽美酒,觥籌交錯;大殿中笙歌鼎沸,絲竹管弦之樂不絕于耳,入眼間,碧鬟紅袖蓮步婉轉,楊柳細腰惹人迷亂。
西玖坐在席上,手指有一搭沒一搭地扣在桌邊,她拿起酒杯稍稍地抿了一口,百無聊賴地看着舉杯交談的賓客,心思完全在琤安是否會選在此時造反上。
君轍和豐珩去檢查一切準備是否妥當,所以現在還未曾到達宴會,而令人驚訝的是,一向喜歡遊走于這種場合,開口閉口大放厥詞的琤安此時也不在,這隻能證明他們的想法沒有猜錯。
今晚,極大可能會有一場惡戰。
正當她準備離席去查探情況時,琤安拿着酒樽,被一群美人簇擁着走了進來。
西玖挑眉,用手支着頭看向琤安。
琤安許是注意到了西玖的目光,于是轉身笑着,拖着一沓美女朝她走來。
“今日本是歡愉盡興的日子,掌門獨自一人坐在這飲酒多無趣。”
說着,他給西玖斟了一杯酒,“不如賞臉陪我喝一杯?”
西玖笑着接過,揺着酒杯打量了一番,“西玖怕是要掃二殿下興了,近日諸事纏身,恐喝酒誤事啊。”
琤安聽出了她的言外之意,嘴邊笑意雖未減,但眉目間布滿了冷峻與肅殺。
“哎呀,殿下和這種不知好歹的人說什麼,走,我陪殿下喝酒,讓殿下今晚盡興。”
攀在他身上的一個水蛇腰的女子白了西玖一眼,随後嬌滴滴地對琤安說道。
琤安笑着摟緊了她的腰,輕輕刮了一下她的鼻子,開口道:“美人,還是你懂我。”
西玖坐在旁邊看着,心中莫名有種翻江倒海的滋味。
這可真是人間油物啊。
還沒等琤安走出兩步,殿門口處突然傳來一陣嘈雜聲,那些賓客中有人說道:“聽聞這鮮少出門的龍族二皇子來了。”
“他其實來蛟冥族也有半月之久了,但是幾乎沒人見過他,這次蛟冥王沒有特地給龍族發請帖,這二皇子可能是為了維護族内顔面才出面的吧。”
西玖聽着旁邊人的一輪船,擡眼便瞧着君轍從人群中走了出來,在她對面落座。
他将青絲半束,身着月白色的衣袍,上面用金絲秀着繁複的雲紋,即使俊美的面容被一張白玉面具所遮擋,他身上那股貴氣也難以掩去。
隻是他今日和往常确乎是有一些不同,舉手投足間盡是天然的清冷與疏離,仿佛從前在她面前的模樣才是他佯裝出來的。
西玖對他淡淡一笑,并未與他搭話,她可不想讓旁人看出她與龍族之人有瓜葛,即便這是演出來的。
“聽聞這二皇子長相極為醜陋,所以常年才戴着面具示人。”
“啊是嗎?可我覺得這龍族一家子男的個個都英俊潇灑,女的個個都美麗動人,還有那大皇子雖然身患腿疾,可那長相也是一等一的不錯,怎麼到了二皇子這兒就成這般模樣了,難道是生母不同?”
旁邊那人一臉疑惑地問道。
“哎呀,那二皇子的生母也是個傾世美人,隻是聽聞後來死于一場天火,當時年幼的二皇子就是在這場火災裡毀了容。”
西玖饒有趣味地聽着龍族的轶事,視線時不時地看向君轍。
此時,便有兩個娥眉曼睩的女子朝君轍走了過去,看着樣子,貌似是哪族的公主。
不看君轍的容貌,單從龍族在整個妖界的地位來說,那也是很多人想要攀附的。
女子來到君轍身邊,将一隻斟滿酒的玉樽遞到他面前,用嬌軟的聲音說道:“殿下,這是上好的桂花釀。”
君轍并未看向她,隻是冷冷地拒絕道:“本君不喜飲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