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後腦勺就被拍了，蘇子彥嚴肅教育：“少說點不吉利的話。”
“還是你要真碰瓷，你哥我第一個大義滅親送你進去。”
“……”
黎姝無語：“我開玩笑的。”
蘇子彥嗯，“所以你還沒進去。”
“…………”
黎姝啞口，過了會兒才感慨道：“哥，你跟我認識的一個人好像，你們學法的是不是都這樣啊。”
蘇子彥掀開超市的隔簾，回首：“有喜歡的人了？”
黎姝眉心一跳。
“看來我猜對了。”看她的反應蘇子彥瞬間了然，随即歎息，“可惜了，我還說給你介紹對象呢。”
“聽你話裡的意思也是司法系統的，哪個單位的？叫什麼名字？說不定我認識。”
黎姝：“……”
蘇子彥喋喋不休地追問着，黎姝裝傻充愣跟他打太極，不透露一絲信息。
而超市外的馬路邊上，有一輛熟悉的車自兄妹兩從小區裡出來就停着了。
而他們兩口中的對象此刻正坐在車内，緊緊凝視着超市裡那兩個身影上。
超市的窗都是玻璃，能很清晰看到裡面的景象。
陳叙州視線越過去，凝落在放在黎姝頭上的手上，或者說是手腕上那塊表。
縱然隔着不小的距離，憑着平日浏覽查證的敏銳他還是認出來了。
那塊表，跟黎姝發在朋友圈的照片裡那隻手戴的
心裡的猜測得到證實，陳叙州搭在方向盤上，舌尖頂了頂腮幫，目光沉如暗夜。
*
從超市出來，送蘇子彥離開後黎姝邊往家走，卻在電梯裡遇到了陳叙州。
他估計是剛抽過了煙，身上一股味道。不同于平日的似有若無，今天身上的煙味格外重，不知道抽了多少，臉色耷沉。
見她進來也隻是淡淡地擡了個眼，随即移開目光。
黎姝總覺得怪怪的，但又想到他最近好像接了個比較棘手的案子，隻當是工作壓的，甩開心中的狐疑，主動跟他打招呼。
陳叙州微垂眼睫，冷淡低嗯。
黎姝：“……”
黎姝越發覺得怪異了，微微蹙眉：“你今天心情不好？”
他沒否認，瞟了眼顯示屏上跳動的樓層數，視線下移望着電梯裡并肩的兩個身影，眼底的眸色漸濃，嘴角蓄起一抹嘲諷的笑意，“自然是沒你心情好。”
*
饒是黎姝再遲鈍也能聽出他這話裡夾槍帶棍的嘲諷，更何況她本來就不是什麼神經大條的人。
黎姝臉色一下就變了：“你什麼意思？”
電梯即将抵達樓層，陳叙州從目光從顯示屏上挪回來：“你一個人回來的？”
他的思維跳躍太快，黎姝沒跟上來，聞言一臉迷惑：“啊？”
明明是個表達疑惑的單音節，聽在陳叙州耳邊就成了承認，他唇邊的最後一抹笑意淡了下去，嘴角徹底抿平，輕呵：“他知道自己在你嘴裡隐身了嗎？”
黎姝：“？？？”
她滿腦子疑惑，他在說什麼啊？
電梯叮得一聲到了所在樓層，電梯門向兩邊自動推開，兩個人誰也沒動。
黎姝剛偶遇他的最後一點喜悅被莫名洗刷取代，她也冷臉：“陳叙州，我怎麼惹到你了？好心關心你一句，上來就陰陽怪氣的。”
“我理解你最近可能案子壓力大，但你搞清楚我不是你的情緒垃圾桶。别有什麼怨氣就往我身上扔。我們隻是朋友關系，我沒義務接受你莫名奇妙的發病。”
“有氣實在沒地方發洩，幾塊錢總有吧，去鹹魚找人去。”
一口氣說完，黎姝爽快地舒了口氣擡腳往外走。
剛踏出去被他從後面拽住胳膊。
陳叙州眉眼沉郁，漆黑似墨的雙眸緊緊攫着她，“在你眼裡我們隻是朋友？”
黎姝被他的眼神質問的有一瞬間的動搖，幸好胳膊上的痛覺讓她回過神來，回頭好整以暇反問：“那不然呢？”
“哦也對，不好意思忘了還有一層。”黎姝甩開手上的桎梏，揚唇補充，“還是個傻逼鄰居！”
說罷沒再看他一眼就離開電梯，進了家門。
過道一下子就靜寂下來，像深山幽谷，隻留風聲在回蕩。
陳叙州維持着抓她的姿勢在原地，過了會兒才出來，望着緊閉的防盜門皺眉，眼底情緒翻滾，心裡又煩躁又懊悔。
他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從昨晚聽到她有绯聞對象開始他就隐隐有了失控的迹象，直到剛才在小區外見到了他們在一起。
尤其他們還那麼親昵，她對他肢體接觸毫不抵觸。
在那一刻，陳叙州承認他嫉妒了，所以才控制不住說了那樣酸溜溜的話。
陳叙州手擡起揉揉眉心，深呼吸，擡腳走向她家，敲了敲門。
“對——”
“學長？”
黎玥開門看到門口的陳叙州驚訝住，随即反應過來，“你是找我姐的吧？”
陳叙州到道歉的話語收住，扯扯唇角問道：“她呢？”
“我姐在房間呢，你等我給你叫哈。”黎玥說着朝主卧揚聲喊，“姐，有人找你。”
黎姝不用出來都猜到是誰，直接拒絕：“不見，讓他爬。”
她的聲音并沒有收着，玄關處的兩個人都聽見了。
黎玥沒料到是這樣回答，小心地看向陳學長，尴尬替姐姐：“呃……應該是我沒說清楚，她剛剛回來估計又遇到搭讪的了，現在心情不好。”
“但是你放心絕對不是針對你的。”
“……”
剛惹了人的罪魁禍首讪讪不敢接話。
“學長，你等等啊，我去跟她說是你來了。”說完黎玥就要進去叫人，被陳叙州制止說不用了，“既然她現在她心情不好，那我過會再來。”
“過會兒？”黎玥咦，“你也住這個小區嗎？”
陳叙州嗯：“我住在隔壁。”
黎玥：“？！”
目送着陳叙州進入隔壁房、關門，黎玥才如夢初醒，趕緊關門蹿回房間，“姐！！！！！”
黎姝被她冒失的行為吓一跳，籲氣：“幹嘛？”
“你怎麼沒告訴我陳學長是你鄰居啊？”
黎姝好笑：“為什麼要告訴你？”
“當然得告訴我，你忘了呀，我可是你們兩顔值的cp粉。”
黎姝：“……”
化妝台上的手機亮起，黎姝拿起手機掃了眼，某人來道歉了。
陳叙州：【對不起，剛才沒控制好情緒】
黎姝心裡冷哼，擡手敲道：【别了吧，受不起】
【你放心，我之後一定不會多管閑事關心那句】愛陰陽誰找誰去！
黎姝熄屏，手機丢去一旁，心煩得很，打斷黎玥叨叨不絕對他們在一起的幻想，警告道：“再看小說，把你手機沒收了。”
“姐~”
“再多說一句，明天不給你買蛋糕了。”
白天一見面，黎玥就纏着她說好閨蜜蘇清歡要過生了想買個小蛋糕給她慶生，但是她還要買禮物錢不夠，磨着黎姝贊助點。
“……”
黎玥瞬間噤聲，屏幕再度亮起，黎姝掃了沒理會，“去洗澡。”
黎玥哦，從床上慢吞吞下來，拾起浴巾衣物出門，想起遺落的轉告，又折回來：“對了，姐，陳學長說他一會兒再來找你哦。”
尾音拖長，，有一種磕cp的暧昧。
黎姝直接無視，拿起手機給他發消息：【如果是為了解釋就沒必要了，我要睡了，不許來敲門】
隔壁房間裡，陳叙州終于收到回複，一看，失落地垂眸。
手指在摁在語音條上，送按幾回，最後切換文字，打了兩個字：【晚安】
*
*
第二天黎姝醒來時，黎玥正在客廳寫作業。
看到她起來了，叫了聲姐，說：“給你帶了米粉在桌上，你記得吃啊。”
黎姝應了聲，洗漱完上桌。
她撈過打包的粉，掰開一次性筷子攪了攪快成拌粉的米粉，吃了兩口想起來問她：“你蛋糕選好沒有？你算好連同米粉錢一同告訴我，我給你轉賬。”
“選好了，鍊接我已經發給你了，直接代付就行啦。”黎姝擡起頭，“粉是學長請的，沒有花錢。”
“？”
黎姝夾粉的動作停住，側身，“陳叙州？”
黎玥點頭：“我早上出去吃飯時候碰到他了。”
黎姝繼續吃着，不動聲色打探：“都聊了什麼？”
“就是問你怎麼沒一起來，我說你還在睡覺，别的就沒什麼啦。”黎玥心虛地不敢擡首。
要是讓姐姐知道不止慫恿陳學長和她在一起，還把她心軟的弱點賣了出去，絕對會讓媽把她手機收了的。
黎姝沒有留意到妹妹的異樣，她淡嗯了聲，若無其事地繼續吃粉。吃完，收拾好桌面往陳叙州微信裡轉了50塊，連同黎玥的份一起。
陳叙州：【？】
黎姝言簡意赅：【早飯錢】
陳叙州剛從老爺子書房裡受訓出來，看到回複，眉心一擰，思索回複：【我請學妹的】
黎姝：【那就當是給我買粉的】
陳叙州皺眉，直接打了語音通話。
沒多久被接聽。
陳叙州問：“你一定要跟我這麼生分？”
他這話這語氣說得好像他們之間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關系一樣，黎姝望着窗外蔥郁的枝葉，笑了，“瞧你這話說的，親兄弟還要明算賬呢，我們又不是什麼特别的關系，算清點好，不然顯得我喜歡占你便宜，不太好。”
她一句一句說得頭頭是道，實則客氣又疏遠。
陳叙州沉吟下來。
在黎姝都以為他是不是已經挂掉時，他才再度出聲。
“不太好？”
他重複着這三個字，似乎從齒唇間碾了一輪，低嗤，“那對我動手動腳，捧着我強親嘴的是誰？”
“黎姝，我身上的便宜你占得還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