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他什麼,溫柔,帥氣?”
黎姝:“?”
陳叙州酸溜溜說道:“據我所知他連180都沒有,哪點符合你擇偶标準。”
“……”
黎姝雲裡霧裡半天,終于察覺到了哪裡不對勁。
她靜靜盯着陳叙州打量了半響,從他難得的孩子氣裡意識到他誤會了。
她忍住想笑的沖動,将錯就錯,煞有介事地說:“你沒聽說過一句話嗎?标準都是留給不愛的人的。隻要人對了,缺點也會是優點。”
陳叙州哼:“看來你的意志也沒多堅強。”
黎姝:“人嘛,向來如此。”
兩人間又冷了下來。
突然,一道來電鈴聲打破沉默。
是黎姝的手機,蘇子彥打來的電話。
拿起查看時,旁邊的陳叙州自然也看到了閃爍的備注,臉色倏然更沉了。
黎姝内心樂得要死,拼命咬着下唇才沒讓自己笑出來。
明知道現在他最在意這點,故意當着他的面換了張喜笑顔開的笑容,掐着嗓子接電話。
“喂,哥哥。”
又甜又嗲,堪稱妖女。
而對面的蘇子彥也接通瞬間也陷入沉默:“……”
“小姝?”他懷疑地拿來手機看了看通話界面,沒打錯啊。
黎姝夾着嗓:“我在聽呢,怎麼了哥哥?”
蘇子彥:“……”
他遲疑詢問,“你……沒事吧?”
黎姝嗯嗯:“方便的,你說吧。”
蘇子彥已經淩亂了,雖然不清楚她在搞什麼東西,但還是先說事。
“剛剛姑姑給我打了電話,說周五姑父休息,讓我去你家吃飯,我來是跟你說,周五下班了别急着走,到時候我過來找你,我們一道回去。”
這事蘇琴中午已經在微信上跟她講過了,黎姝知曉。
黎姝餘光揪住陳叙州,故意挑着字眼說混淆試聽:“吃飯?沒有約。”
“可以的,行到時候你來接我……”
她說話又甜又黏,跟撒嬌一樣。
陳叙州明知道她就是故意的,但依舊控制心生煩躁,于是拔腿先行一步。
黎姝望着他氣憤的背影,心情卻格外好,而後跟蘇子言挂了電話。
憑借着陳叙州的誤會,接下來的兩天黎姝一碰到她就故意貼臉戳他肺管子。
然而這樣的好日子沒過兩天,周三晚上就因為一起突發事件提前解開了這層誤會。
*
周三下午,黎姝下班回來。
她照舊從地鐵站出來,但岔口那個紅綠燈前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覺得被跟蹤了。
那會兒剛巧是下班時候,路上行人紛雜。她隻當是自己上班過勞後的錯覺并沒有太在意。可當進了小區後那種被窺伺的的感覺不減反增,越來越明顯。
黎姝變得謹慎起來,幾度往後回身查看,都毫無所獲。
她擰了擰眉。
難道真的是錯覺?
她狐疑着,心頭卻依舊沒有放松警惕,反而加快進步往單元走,在走到單元門前找門禁卡準備開門時,耳邊再度聽到了腳步聲。
她汗毛立起來了。
因為整理上級補貼的表格,她今天下班比平時晚了一個多小時,現在天色已經完全黑完了。
單元門前的路過瓦數黯淡,昏昏沉沉的。
聽着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即使是在居民樓黎姝心都提上了嗓子眼上。
她緩緩深吸了口氣,轉過頭望去。
來人是個阿姨,聽到動靜好奇地往這邊瞥了眼随即徑直朝着往隔壁單元樓走。
黎姝扶額,微松了口氣:“還真是自己吓自己。”
她低笑一聲,繼續在包裡找鑰匙。有了剛才阿姨的情況,她對腳步聲也沒那麼草木皆兵了。從而忽略了在開門進入樓裡時,有一隻腳牢牢卡住了即将關上的鐵門,閃身進入。
等察覺不對時,黎姝已經被人從後面抱住了,一股惡臭的酒味撲入鼻息。
“抓住你了!”
“?!”
黎姝懵住,反應過來開始掙脫,“放開我!”
身後的人嘿嘿,“别裝了,我知道你不是真的想讓我放開,你們女的就喜歡欲擒故縱。”
“其實你也是喜歡我的。”
“黎姝,你好香啊!”
黎姝被惡心地不行,她已經聽出了這個聲音,叫了聲他的名字。
黎姝冷靜下來,目光四處逡巡着,掃到電梯口右邊的垃圾桶上有一個塑料瓶子。找準目标,她手掌握拳手肘往後一頂,腳下同時狠狠踩上他的腳背。
等他因為疼痛松開手,她敏捷地脫身一邊換氣邊拿到塑料瓶充當武器,不忘敲打一樓的兩戶人家尋求幫助。
很快,其中一家應聲來開門,看到外面的情況詫異一愣。
“姑娘咋啦?”
黎姝拿着礦泉水瓶洩憤地哐哐哐砸了幾下,冷臉跟開門的大叔說:“這個人跟蹤我,麻煩幫我報一下警,謝謝!”
說話間另外一家門也開了,聽到黎姝的話,再看看那個神志不清渾身酒氣的男人,幾位鄰居當機立斷把他先抓住。
女鄰居則是走過來問:“妹妹,還好吧?”
黎姝回頭,虛晃的視線定焦在她臉上,遲鈍地:“哦,什麼?啊,好。”
女鄰居看着她受驚樣子,心疼地安慰她,“别怕啊别怕,沒事了,我們都在。”又扭頭問自家男人,“報警沒有?”
“報了。”
……
黎姝有些虛脫,卡頓的腦子才緩緩恢複過來,重新運轉。
她驚甫未定,後怕的心咚咚咚地敲打着意識,手指無意識就撥出了陳叙州的電話。
等她反應過來,正要挂掉,經一通進來的電話替她切了。
黎姝望着屏幕,劃開,“哥……”
*
半個小時以後,清河區派出所
蘇子彥到派出所時黎姝正在辦案區跟民警錄筆錄。
他找過來,電話裡沒說清楚,他隻知道黎姝被尾随了,具體的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現在一聽民警同志講了大概,忍不住罵起來,要不是顧慮在派出所他都要把人打一頓。
“姑姑也是,看她介紹的什麼人。”
黎姝反過來勸解他,“放心吧,他才是受傷那個。”
她也是很驚訝,上次沒見到,她以為他已經沒放棄了,沒想到是在這裡等着。
筆錄完,面對民警詢問的私下調解還是走程序,黎姝選擇直接讓走程序,該關幾天關幾天。
作為受害者黎姝還需要等對方家屬來商量,所以她跟過來一起做筆錄的兩位鄰居道謝。
旁邊的蘇子彥也表達了一番,随後送人出去,順便買瓶水感謝。
經過這一番折騰,黎姝有些累,坐在執法辦案區的醒酒椅上合眼休息。
直到聽到有人叫她。
熟悉又陌生的聲音,熟悉的是清冽的聲線,陌生則是話音裡的慌亂,失去了平日裡的從容。
黎姝擡眼望過去。
同一時間,陳叙州也發現她了,朝着這邊幾乎小跑過來。
不等黎姝開口詢問,他将她砸進了懷裡。
黎姝頓住。
他用的力道很大,緊緊的,黎姝感覺肋骨都快被勒碎了。
況且周圍還有那麼多雙吃瓜的眼睛看着呢,她看别人的熱鬧可以,但是絕對不能讓人看她好戲。
她出聲:“你要是想弄死我可以換個地方,派出所的話我一嘎你也要進去。”
“……”
聽到她熟悉的口吻,陳叙州提了一路的心終于落回遠處。
他松開,這才打量起她來,捧着她的臉,“還害怕嗎?”
黎姝笑容凝滞,眼眶有點發熱。
事發到現在,從鄰居到民警所有人都在關心她都在問她有沒有事。她都能很若無其事作答,可是當她問出這句話的時候,戴了一晚上的面具忽然就挂不住了。
黎姝吸了吸鼻子,嗯,“怕。”
陳叙州看着她眼尾的紅圈,心口跟針紮了似的,難受得有些呼不了吸。
他蹲坐在她面前,安撫地揉着她的後腦勺,将她再次帶進懷裡,放輕音哄道。
“不怕不怕……”
不哄還好,一哄,黎姝的情緒決堤,明明剛才還覺得沒什麼,現在所有的委屈一股腦沖了上來。
也顧不得會不會叫人看熱鬧,無理取鬧地委屈說道,“太吓人了,我給你打電話你都沒接。”
絲毫沒提才撥了一聲的事。
陳叙州自責道:“我的錯,對不起。”
沒人知道他到樓下從鄰居嘴裡聽說她出事那瞬間是什麼心情。
他想,給她打電話時她該多無助。
知道他們已經去了派出所,他趕緊開車過來,路上給她打電話也沒接通,太奔潰了。
陳叙州問:“人呢?”
黎姝指指前面的醒酒室:“被帶進去醒酒了。”
“你打算怎麼處理?”
黎姝抓起他的手,用衣服蹭了蹭額頭,疏解了瘙癢,才說出自己打算,“不和解,讓他進去關幾天。”
陳叙州瞥了眼被她揉亂的衣服,“這是我新買的衣服。”
黎姝眨眼:“然後呢?”
“沒什麼。”陳叙州揉揉她的頭,說,“就是問問你好不好看?”
黎姝:“……”
兩人在這邊旁若無人的說着耳語,那邊蘇子彥送完人回來,見到一幕,狐疑走近。
“小姝,陳檢?”